那时候为了找人,她和哥哥打听了许久。
最终才求得一位百晓生把青公子的弓箭画下来,她和哥哥都看的很仔细。
那画上的弓与那位大人手里的弓一模一样。
青公子呢?
后来,她和哥哥听别人说青公子战死了。
再后来,她和哥哥在帝城军凯旋归来的那天第一次见到了主子。
她那时和帝城主并肩而行,那么亲密。
她知道她的青梅竹马死了么?她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
她气愤急了,一头热血想找那马上的女子理论。
可是她没机会接近她。
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
等到再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十四居。
那时已经离第一次见面过了很久,久到她都要忘记曾经信誓旦旦要找人理论。
她和哥哥应了十四居的招工,她在后厨帮忙,哥哥在前堂打杂。
那一天,哥哥跑过来跟她说他在前面给二楼包厢送茶水时,看见包厢里是墨家主和帝城主。
她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不顾哥哥的阻拦直接冲到二楼那个包厢。
“你这样对得起青公子么?!”她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这是她与主子说的第一句话。
那也是她第一次在近处看主子,和这统领泗都的王。
那时帝城主的杀意瞬间蔓延开来,要不是主子,她和哥哥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你说···我怎么对不起阿忱了。”
那时的主子话语间古井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是到后来,她才明白这句话给主子带来的伤害。
“你…你们又与阿忱什么关系?”
这句话不像刚才的那么平淡。上位者的气势顷刻间散发,一个眼神扫过来,她任何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也是到后来,她才明白,主子这是在制衡帝城主的杀意。
但那时她不懂。
“问荆,杀了。”
那高高在上的王四个字就决定了她和哥哥的命。
问荆的动作很快。
却快不过主子的话。
“等等。”
“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鸢儿。”
帝城主语调中尽显不快。
“你快回答呀。”
也抵挡不住少女的问。
“是…青公子在西部救了我们兄妹的命。”她那时被当时的情景吓的发抖,还是哥哥回的话。
“那你们这样质问我,是为阿忱不服?”
“小人与妹妹本来是来帝城找青公子报恩,结果刚到不久就…得知青公子身死的消息,妹妹性子急,难免有些冲动…”
“问荆。”帝城主很不耐烦的语气。
“等一下——”
“玄执,这两个人,我要了。”
“鸢儿,他们毫无用处。你要人我那—”
“你们有名字么?”
这个世界上,敢打断帝城主说话的只有主子了吧。
“回墨大人,小的和妹妹在家排行第二和第七,所以打小阿爹阿娘就叫我们阿二和阿七。”
“以后你们跟着我了,唔…你就叫阿墨,你妹妹…叫阿青吧。”
“鸢儿!”
那时候帝城主一定是气急了。但她不敢抬头,不知当时上位的二人有怎样的气势交锋。
“他们没有任何能留在你身边的资本。”
“玄执,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想着阿忱。”女子话中带着轻快与兴奋。
“我不需要他们为我做些什么呀,他们在我身边,提醒我,这世上,总有人是记得他的。就够了。”
而现在,这十四居的说书人用青公子的名头宣传这个本子,却给青公子冠上一个夺人所爱的罪名。
像主子说的,他该死。
……
回到荼白楼。
“阿墨,那人死前有问出些什么?”
从认主以来,被主子暗无天日的训练了半年后,她学会了长袖善舞,而哥哥学会了含笑杀人。
自己在明,哥哥在暗,虽然所作所为都瞒不过帝城主的眼线,但是已经不能说是毫无用处了。
“回主子,那人太不经打…没打两下就死了。”
墨鸢沉默,阿墨什么都好,就是这手劲分寸,还需要再练。
还是不够啊,势单力薄。
“罢了,最多不过是想拍玄执马屁的世家,阿青,去查查这些天都有哪几家有求于玄执,告诉殃殃一声,让他都处理了。”
“是,主子。”
等阿青和阿墨都退下后,墨鸢走到内室。
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沉甸甸的。她撕开后一枚玉佩展现在她眼前。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墨鸢觉得面前的玉佩讽刺无比。
“你可真是对我寄予厚望啊···李玥。”
那玉佩上硕大的“月安”字样,映入墨鸢眼帘。
……
城主府正厅。
已经彻底掌权一年后的玄执除了一身血红衣袍不变,眼中的肆意妄为与睥睨张狂更甚,眼中锋芒毕露,丝毫不掩饰。
“墨姑娘身边的阿青说,这几家都要处理了。”
“谁?”
“…阿七。”
殃殃觉得自家公子越加肆无忌惮,特别是在对墨姑娘方面,有时任性的几乎幼稚。
玄执听到‘阿七’两字才闪过轻快的神色。
“那就处理了。”
殃殃沉默。
“是。”
城主越来越有为墨姑娘当昏君的潜质,都不问问那几家犯了墨姑娘什么事就答应了。
您要知道那里面有一家让说书的写你和墨姑娘三世定情,估计会直接赏了吧。
这些世家也是的,写城主和墨姑娘就写吧,墨姑娘早就不理会了,非得带上青公子。
该死。
殃殃退下后。
“问荆。”
暗处走出来一个高大人影。
“那是什么信?”
“具体内容不知,只知道是从南部来的。”
“呵…”
“飞鸽密信告诉商陆,西影军再加力度渗透,严防死守。”
“是。”
问荆答话后并未向往常一样隐去。
“嗯?”
玄执来了兴趣,这问荆可是头一次。
“城主,我不明白。”
“墨姑娘没有势力支撑,根本成不了气候,您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商陆从半年前被您调到南部就没回来过。”
“问荆,我不在意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但我只希望她活着。”
问荆还是不懂。
他还是乖乖的做一个影子吧,感情太难了。
玄执托腮望着门外。
只有她活着,才能等到她的心重新跳动的那一天。
为他而跳动的那一天。
鸢儿想报仇,他就让这个仇报的难一些。
起码现在,他知道她是为此活着。
突然,玄执眸底一亮。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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