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正被凤怀安抱着下船。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自己走吧。”
凤怀安道“你喝醉了,走不了路。”
凤怀音便不再说什么,把头埋进凤怀安胸前静静地看着大应皇子们闲聊。南宫辞突然看向她,她冲他笑了笑,可他却把脸一转,似乎有些生气。
凤怀音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酒就是和南宫辞一起喝的,还喝的烂醉如泥。
皇子们纷纷告别回自己的寝宫,最后只剩下凤怀安抱着凤怀音往玉宁宫走去。凤怀音问“我今天没说什么醉话吧?”
“没有,睡得很沉。”
凤怀音点点头“花晴和仲夏聊得怎么样?”
“他们一直在复盘阿越的几场站斗,相谈甚欢。仲夏走时告诉我,这事你做主便可。”
凤怀音笑起来“花晴真是没白研究越王。”
“阿音,你今日在赤鲲身上时……真的很美。”凤怀安说,“可为何要给大应皇子们看见?他们的喜爱会让你很危险。”
“你又吃醋了?”凤怀音促狭地笑起来,她面色微红,眼睛里因为醉意一片迷蒙,看起来十分诱人。
凤怀安停住脚步“你今日请他们是为了让我吃醋?”
“对呀?你是不是很吃醋?”凤怀音笑得越发灿烂。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两人正在安宁宫和玉宁宫中间的石桥上,凤怀安直接坐在石桥上,让凤怀音斜躺在他身前。他紧紧地盯着她“你知道我吃醋的后果是什么吗?”
凤怀音笑着用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说“是什么?”
又是一个缠绵、激烈而漫长的吻。两人都满嘴酒气,凤怀音的是青梅味,凤怀安的则是杨梅味。浓烈的果香在两人唇齿间蔓延着,激烈地争夺着领地。此刻,两人都宣泄着多日的愁苦,肆意地表达着那些爱而不得、无可奈何的情绪。
凤怀音的手轻抚着凤怀安的脖子,凤怀安则一只手已经探上了她的腰间。她的外衣半边被褪下,露出粉嫩的香肩和锁骨。凤怀安把头埋进她锁骨间,两人的呼吸便越来越凌乱。
凤怀音心想,虽然才十三岁确实有伤身体,但是激情上头了就先不管那些了吧!她用手指抠住凤怀安的后背,闭上眼浑身战栗地享受着凤怀安的亲吻和抚摸。
“哥哥!”昭宁的声音传来。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两个纯白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凤怀安头正埋在凤怀音脖颈间,而凤怀音衣衫凌乱、肩膀裸露、面色绯红,红唇微肿,在月色下格外诱人。
两人都抬起头看向昭宁。她身后匆匆跑过来两名影卫,跪下道“太子恕罪!昭宁公主的影卫缠住了我等,故而没能拦下昭宁公主。”
凤怀音一下子清醒了,突然庆幸还好没发生什么。但她还是有些气恼昭宁如此不尊重太子的私人空间,便把头靠在凤怀安怀里,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凤怀安语气不善。
“你……你先放开她!你们,你们像什么样子!”昭宁瞪圆了眼睛,两只手忍不住绞在了一起。
凤怀音伸出胳膊抱住凤怀安的脖子“我们像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说呀?”
昭宁脸色又是一白,说道“凤怀音!你真像个荡妇!”
凤怀安怒道“阿衍!回昭宁宫,我最近不想见到你。”
“你竟然赶我走?哥哥,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会永远疼我、宠我的!”昭宁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凤怀安竟然会冲她发火。
凤怀音冷笑起来“昭宁公主,你要违抗太子的旨意吗?”
凤怀安垂眸看着一脸冷笑的凤怀音,说“阿衍,自己回去。”
昭宁咬紧下唇,哭着跑开了。
这么一番下来,两人已经毫无继续缠绵的心思,都默默理好了衣服。凤怀安抱着凤怀音,问“你方才是……想委身于我吗?”
“一时酒兴罢了。”凤怀音红着脸否认。
“你不像是不顾后果的人。”
“那你看错我了,我一向重视激情,不顾后果。”凤怀音笑着说。
“这样不好……只能对我如此。”凤怀安的声音不辨喜怒。
“遵命,太子殿下!”凤怀音笑眯眯地说道。
凤怀安目光中露出些许笑意“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是吗?”
“真是榆木脑袋!没机会我会给你抱给你亲?”凤怀音笑着骂他,心想,罢了罢了,不过是比千军万马更难的姑嫂婆媳关系,若是真的喜欢,为何不为之一搏?
凤怀安将她拥得更紧“阿音,遇你真是我一生之幸。”
两人又沉浸在彼此给予的甜蜜快乐之中,却不知命运总是爱在人们以为故事已经有了甜蜜结局的时候开起玩笑。
次日凌晨三点,玉宁宫。
凤怀音正在深度睡眠之中,突然被一阵打斗之声吵醒。她起身一看,守夜的风锐正在和一个墨绿身影徒手搏斗着——竟然是南宫辞。
“风锐,停手。”风锐应声停下,站到了一旁。
“你这是做什么?”凤怀音奇怪道。她穿着吊带衣服睡觉,此时双肩都裸露在外,可又头痛欲裂,完全没在意自己的穿着。
南宫辞拿起一旁的外衣给她披上,却看到她锁骨上的吻痕“你被凤怀安睡了?”
“没有……差一点吧。”凤怀音穿好衣服揉了揉太阳穴。
南宫辞冷冷道“不要忘了你是要嫁到大应皇室的!好好爱惜你的处子之身。”
凤怀音笑道“怎么?留给花铭命吗?”
南宫辞伸手弹她脑门“真是不乖!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别的男人喝酒?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别人吐露你的意愿?还和那么多人聊你的婚姻观,你是有多想被人利用?”
凤怀音捂住脑门“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就是为了来表达你的教诲吗,辞大教育家?”
“那倒也不是。我是来救你来了。”
“救我?”
“昭宁公主和明王南宫演密谋今夜毁你贞洁,让你不得不嫁南宫演,等会儿昭宁和南宫演的影卫就会杀了你的暗卫,给你灌上迷药,然后把你丢到南宫演的床上。”
“哼,她胆子还真是大。”凤怀音冷笑起来,“我百毒不侵,她的迷药……她的迷药上次也确实有用,但她这样做了,阿延怕是会把她送到最低贱的青楼,让她一日接十个客人。”
“而你则会成为南宫演的明王妃,终生和他那几十个妾室斗来斗去了,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在意她有着怎样的境遇吗?”南宫辞邪魅地笑着。
凤怀音揉揉头,让风锐叫来素微、风林和她新补充的暗卫青然。
“感谢辞大教育家通风报信,虽然没有你我今日也不会有事,不过可能要闹得全宫都知道昭宁和南宫演想害我了。”凤怀音冲他作揖,起身翻找自己的双剑。
“今日无需你出手,他们的影卫我替你解决。”见她一副还醉着的样子,南宫辞说道。
凤怀音又谢过了他,便听见房顶上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南宫辞飞身出去,索微、青然紧随其后。一阵微弱的打斗声之后,三人退了回来。
“都解决了?”凤怀音问。
“嗯,他们确实来了不少高手,幸好今天我在。丫头,你要怎么报答我?”南宫辞一脸轻松地笑道,似乎刚才所经历的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不过是绕着四百米操场跑了一圈。
凤怀音这才明白他的身手远远超过自己的暗卫们,自己那时竟然还跟他一同睡在那村长家里,要是他当时想做什么,自己早就这么想想,他真的还是挺正人君子的。
凤怀音冲索微道“你们把尸体处理了,沉进河中去吧,这个节骨点不能引战,也不能让昭宁公主撞上枪口。”
几个暗卫应声出去,凤怀音问“想让我怎么谢你?”
“以身相许可好?”南宫辞笑得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真心实意。
“算了吧!”凤怀音笑骂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鬼知道你被多少人以身相许过。”
她钻进被窝道“若是无事就回去睡觉吧,我好困呀……”
南宫辞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索微正与另外三人处理尸体,却见到凤怀延走了过来,因为郑家的事情,他最近几日也都歇在宫中陪伴太后。
“我的影卫说观察到你们这边在打斗,怎么回事?”凤怀延问道。
索微把昭宁和南宫演密谋的事情告诉了他。凤怀延顿时怒目圆睁,语气冷若冰霜“凤!怀!衍!”
索微看了看他,心下一狠,又说“世子,前阵子公主坠河,也是昭宁公主的手笔,公主不让我们说出去……她替昭宁公主隐瞒了真相。”
凤怀延双眸愈发深不可测,冷笑道“既然她这么不想好好活着,那就跟她玩点有意思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明王南宫演就大喊“昭南公主!你怎么在我床上!”
其他几个被他约过来用早膳的皇子都是脸色一变,却没敢进去查看,怕撞见凤怀音的裸身有失礼数。
南宫演赶紧派人请东宁的皇室族人过来,让大家共同见证他已经做的事情。
凤怀安、越王、明帝、雍亲王夫妇都一脸震惊地赶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太后最近状态不佳,并没有通知她。
南宫演冲众人解释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昨晚明明是和我的侍妾一起睡的,可今早醒来躺在我身边的却是昭南公主,而且……我和她已有夫妻之实,床上还落了红……”
越王想拔剑朝他砍去,明帝喝止道“阿越!”
凤怀安身形一晃,只觉得恍如万箭穿心一般,他的反应被南宫叙尽收眼底。雍亲王妃把头埋进雍亲王怀里,流着泪说“我的音儿……”
“怎么回事?”凤怀音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看见她,顿时表情各异。南宫彻和南宫让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南宫辞和南宫叙故作惊讶,南宫锐和南宫流一脸惊讶,越王和凤怀安激动不已,雍亲王夫妇立即跑上去抱住她,而明帝则毕竟身经百般宫斗场景,自然猜出是南宫演设计凤怀音却并未成功,于是立即问道“你屋里的是谁?”
“父皇!”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昭宁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扶着门大声哭嚎起来。因为头发挡住了脸型,她看起来和凤怀音颇有些像。
凤怀安面色顿时就变了,立即看向凤怀音,却被雍亲王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并没有看到凤怀音一脸惊讶的样子。
昭宁扑到明帝怀里“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众人看看一脸惊讶的南宫演,再看看凤怀音和昭宁,大概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肯定是昭宁和南宫演设计凤怀音,却被凤怀音反设计了。
可凤怀音大脑一片空白,她可没让人把昭宁丢到南宫演床上啊!难道是索微为了给素微报仇?可他应该知道违背自己擅作主张的下场,怎么敢做这样大胆的事情?
明帝自然知道这事一旦深究小则彻底毁了昭宁的名节,大则伤了两国的关系,冷冷道“事已至此,就请明王殿下准备一番,迎娶昭宁公主过门吧。”
雍亲王已经站开了,凤怀安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凤怀音,他的目光那般复杂,里面含着惊喜、愤怒、失望、爱意、痛苦……凤怀音被他看得胆战心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一片冰凉。
她不知为何昭宁会出现在南宫演的床上,但是她却一下子明白——凤怀安不信任她,觉得她违背自己的承诺做了伤害昭宁的事情;而且,凤怀安会因为以为她设计昭宁而恨上她,即使是昭宁设计她在先。
她的心也开始一片冰凉,这个男子最终还是会在她和妹妹之间选择妹妹,选择这个有着十七年朝朝暮暮回忆的妹妹。
南宫演的面色也颇为难看,但想到昭宁姿色并不比凤怀音差多少,便又笑道“那这次昭宁公主便与我们一同回顺京,一回去我便与她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