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罚我吧!”桃衣噘着嘴,索性也不在乎什么后果,脱口而出。
“你……”公孙歧斥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口,可面上仍是被气到的神情。
谢芝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想这本是少主的内事,与他何干?他从不多管闲事!他轻眨了双眼,只做万事不知的状态。
桃衣嘴上说着任人处理的话,脸上却是不服气的样子。任谁见了她都会觉得憋气,更何况是长久以来久尊人上的公诉歧。
他深吸了口气,轻轻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一直站着直到午饭吧!”他说完看了一眼谢芝生,谢芝生那副样子极合他心,他轻声说“谢三哥,我还有些事跟你说。”说完二人就离开了房间。
眼下才卯时,客栈里静悄悄地,很少有人走动。他们二人走后,只留下一室的寂静给桃衣。明明屋内没人,可桃衣依旧不肯放松,她脸色沉沉的,心里乱糟糟的。
她有个问题需要答案,她想知道自己在少主心里到底有没有地位,真就比不上那杨元娘吗?她不懂,为什么少主与那杨元娘才认识几日就如此偏袒,而自己才是陪伴他多年的人哪!
待到中午时分,少主才回来。而桃衣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早上起来刚由谢芝生帮着梳了头少主就来了,她是一口饭也没吃。
少主仍旧是板着脸,进了屋什么也没说,就站在她身旁。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想的怎么样了!”
“你是指哪件事?伤害杨元娘?还是差点害了老何?”桃衣梗着头,一脸倔强。
少主鼻子深呼了一气,不悦地说“两件都是!”
“杨元娘她心怀不轨,皇帝的妃子,您怎么可以留在身边!”桃衣大声喊出来。
“你……住嘴。你不能这么说她。”
“哼!这就是事实,是少主你色迷心窍,贪恋她的美色。”
“啪”的一声桃衣的头向右一歪,少主的手停在上方。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打了桃衣,他明明疼她爱她!
桃衣回头,眼里满是红血丝,一滴泪已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但她仍旧保持倔强的脸色,狠狠地说“那你还来干甚?陪你的杨姑娘好了!”
“你!”少主那只停在半空的手握紧,随即在桌子上狠狠一砸,那台梨花红木的桌子便被砸的稀烂。他深深看了桃衣一眼,转身就甩手离去。
他走后,桃衣大声哭着,再没有任何的伪装坚强。她今年也才十四岁啊,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里就能受的住这些。她不知道门后的谢芝生站了很久,始终没有进屋来。
谢芝生一生活的谨慎,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了,所以从不越矩。该干的事从不拖泥带水,不该干的事儿他也不会做。可今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犹豫不决”。他心里想进去抱抱桃衣,告诉她别哭了,凡事有我谢芝生呢!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进去,她桃衣是少主的婢女,将来也只能是少主的姬妾,与他谢芝生什么干系?
他终究是忍下了冲动。但他更想逃,逃开这个房间,可桃衣的哭声像一条绳子缠住了他的脚,更缠住了他的心。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小偷,偷窥桃衣的爱情,甚至还想过取代少主,成为桃衣的爱情!
最终在桃衣大声的哭喊中夹杂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深深叹息。谢芝生在门后那怆惶无措的神情再没有人知晓。
公孙歧怒气冲冲地从客栈出了门,而后直奔鑫聚赌坊。徐明心正在门口招呼镇上有名的公子哥,也没看到公孙歧突然出现。公孙歧见了只当他有意怠慢,粗声喊了一句“徐老板!”
徐明心吓了一跳,这才留意公孙突然出现,忙结束和公子哥的对话,那公子哥还欲说什么,徐明心已经大声招呼了公孙歧。
“哎呦!公孙老板,这边请!快请进!”徐明心躬身请公孙歧进屋。
那公诉歧鼻子里哼着气,跟着徐明心进了内屋。公孙歧大喇喇地在正位的太师椅上一坐,脸上的怒气仍未消散。徐明心见了心里一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少主万安,属下未能远迎请少主恕罪。”
公孙歧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了”。徐明心恭敬地站在一旁,拎起茶壶就为少主倒了一杯茶。“少主尝尝这茶,今年新采的西湖龙井,味甘气清。”
公诉歧眉头依旧是怒气盘旋,却也依旧给了徐明心的面子,端起茶盅轻轻品了起来“还不错。”他呼出一口浊气,而后又将茶盅随手放在了桌上。
“今年苏州周边的产业进账如何?”
“今年布店经营的最好,年进账十万两,比去年提高的一倍的收益。赌坊依旧是暴利的营业,苏州周边的大小赌坊加在一起一年共进账五十万两。不过,高淳县的一家妓院惹了官司,导致调动了周边其他妓院的账房金银,今年的收入差了些,赔了三万两银子。”
公孙歧粗粗地听了,大概知道了情况,他点点头道“回头叫个人把账本带去到“一去荷花坞”和何管家对个帐,银子上若有些短缺的尽管说就是。”
徐明心恭敬地回了“属下遵命。”
公孙歧又问了问妓院经营因何赔损,所犯官司为何。徐明心又将细节细细地说了,其中的故事也不过是妓院里常去的公子哥因争风吃醋闹出了人命,因死了的人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闹了好一阵子,后来给了些钱找了一点关系也就摆平了。
公孙歧状若无意地提到了桃衣“桃衣这丫头在这些日子有没有再惹事?”
“没有,桃衣姑娘这几日都有些神伤,很少出门,一直窝在客栈里。”
“飞马卫的人都摆平了?”公诉歧问道。
“起先倒也来了些许飞马卫的人,刚进镇上就被我们的人给截杀了。后来属下就花钱买了具红阁的杀手,埋伏在周庄附近,是以太平了好些人日子。”
“哎!没想到飞马卫竟如此难缠,看来还得想些办法!”少主愁道。他也听说了谢芝生的遭遇,半月有余竟未出苏州,看来也是遇到了问题。他后又说“这事我再和谢三哥商量一下办法!”
“桃衣她……那么伤心吗?”他突然想到那丫头,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这个,属下也是听谢先生说的。他们待在客栈里朝夕相处,两人为了逃避追踪,更是结伴假扮夫妻。说起来也真是不易,桃衣姑娘一路上差点就受了委屈,那苏州的衙役真真是禽兽不如,桃衣差点就被玷污了清白,还好有谢先生……”
公诉歧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那娇滴滴的小丫头竟然差点就……他突然站起来,一副誓要将苏州府衙碎尸万段的模样。
却听门外有人闯了进来,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桃衣姑娘要骑马出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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