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后的桃花(1 / 1)

碧桃影誓 九星雪 4282 字 2020-10-10

最近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后娘娘身中剧毒,昏迷了三四天,后经太医院联合救治,才勉强保住了性命,皇后娘娘一直侍疾在榻前,宫里人都称道皇后仁孝。皇上更是担忧数日,红眼上早朝,日渐消瘦。

后来查到下毒的人是太后身前的一位宫女,身后并无人指使。然而这是否是真相,宫里的人心里想的却不一样。有人认为这是皇后故意如此作为,下了毒再摆上孝顺模样好让人称道。也有人说这其实是太后早年间和从前的萧太妃争斗留下来的仇怨报复。

当事人之一的王氏由于受到惊吓,也晕了过去,后来也病了一场。整个宫里人心惶惶,皇上发了很大的脾气,直骂皇后和贤妃监管后宫不力。而皇后的兄长吏部尚书也被谏官参了一本,以致于被罚三个月俸禄。

皇后整日郁结,在太后寝宫里时常发呆,这时太后虽病着看她模样也心疼,太后便总寻她搭话。

“给我削个苹果。”

皇后低眉顺眼地拿起一个苹果认真削起来。

“这几日辛苦吗?”

“不辛苦!”

太后打量着眼前的儿媳,论品行心性她是满意的,这么多年虽无功却也无过。说起来要不是郑家权势滔天,皇后又何尝受这些苦楚。这皇后的风光她未曾怎么享受到,却成了郑家在皇上面前的出气筒。

“郑尚书听说犯了错,被皇上罚了俸禄。”

皇后顿了顿,“是”。

太后没再说话,只是低低叹了口气。

皇后心中何尝不明白,太后这是再提点她,郑家现在正是烈火烹油,稍稍行差踏错便会遭了难。偏偏,郑相并不自知。

郑相仍觉自己是当今皇上登基的最大助力,更何况郑家门生遍布朝野,他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不知道这偌大的辉煌又能持续几时。

太后修养了一个月才见好,再加上近日匈奴来犯,皇上忙的心力交瘁。等到年关,战事才平息下来。

此战朱将军出征大获全胜,为奖赏朱将军皇上决定在姑苏行宫举办春宴,顺便庆祝朱将军立下又一军功。

谁知才到姑苏的第二天就出了事。

那日皇上初到姑苏,兴致盎然欲微服出行,便只带了身旁护卫,换上常服从行宫东北偏僻处出走。谁晓得皇上刚巧经过行宫的踏月桥,正撞上皇后从东北角的竹林里出来。皇后不受宠,又因这次在行宫里管事的是黄公公与朱婕妤亲近,皇后便住在了东北角偏僻处的清心苑。

皇后也不气自己住的位置偏远,倒爱上了东北处的竹林,每日总要到这里走走。却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皇上。

皇后此时撞见了皇上,百感交集。从前爱到深处的男子,现与多般龃龉。可怜自己竟百分怨怼不起来。

“皇后娘娘安好”皇上只看了皇后一眼,便意欲从她身边走过。身后全响起侍卫请安的声音。

皇上这才想起皇后还没向她请安,忽就缓住脚步,一步步走到皇后身边。

“你可知我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皇后怔愣,“不知。”

“朕要微服出访。”

“皇上怕臣妾向太后告状?”

皇上瞪了她一眼。

皇后却淡淡道,“听说姑苏的明祥街夜间十分繁华,小贩售卖至深夜。臣妾小时曾听母亲提过。”

“哦?那朕倒要去看看。”

皇后点点头。

皇上看到皇后淡淡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快。当时在慈宁宫顶撞自己的时候不是很神气吗?倒真有当年郑家千金的样子。

“你想去吗?”皇上突然发问,话一出口,自己也惊了一下。

皇后却心一横,带了些怨气“不去。”

皇上本想等她答想去后就立刻拒绝她,好别让她以为自己要给她好脸,谁知道她竟然说“不去。”

皇上眉一挑,道“立刻换上衣服跟我出去,省得你又到母后面前告状。”

施施从未想到会有这一日,他与她也算靠的近了。那晚明祥街花灯绵延,欢笑声不绝,虽那人不曾跟自己搭过一句话,却也是真情实感地在她面前尽情欢笑了。

若时光停驻在这一刻,便也值了。

“段和你不买个小玩意儿带回给你的妻儿?”

皇上和侍卫们齐齐取笑大内禁军统领,段和摸摸了后脑勺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施施便拾起一盏花灯递给段和,道“这个不错。”

那花灯绘了一朵荷花,画的一般,却也雅致。段和连连道谢,侍卫又是一番笑意。

皇上却看着皇后的笑容有些恍惚了,当年莽莽撞撞问自己路的小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再温柔不过,任自己凌辱,也不过顺从。

渐渐地皇上走到皇后身旁,众侍卫落在身后。

皇上也不说话,只不停看路边的热闹,偶尔和侍卫们搭上几句。皇后则偷偷去看皇上,不发一语。

这一路的和谐,却突然被一只毒箭打断。

“嗖”的一声,毒箭擦过皇上的衣袖,一道血痕已泛出。施施大惊,想去拉住皇上,却迟疑了。不待施施行动,侍卫们早就把皇上围住。

这时人群突现几名黑衣人,与侍卫们缠斗起来。奈何黑衣人多,纵使侍卫拦住黑衣人,仍有黑衣人不停向皇上挥刀。皇上却脸色发白,手臂发软,招架不住数次攻向他的杀招。施施在旁边看的心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一名黑衣人正提刀向皇上走来,施施立刻挡在皇上身前。那黑衣却停了手,一脸惊讶,正怔愣间,皇上一把将施施拉开,一脚踹向那黑衣人的胸口,这时段和立刻回身挡在皇上面前,和那个黑衣人打斗起来。

施施心慌未定,去看皇上。皇上只回了一句“你死了,郑相我怎么交代。你就那么想给我添麻烦。”

施施听了这话,眼泪控制不住,一番委屈涌上心头。“你就这么看我吗?”

皇上不理她,只关心眼前局势。渐渐,那些黑衣人似招架不住皇宫侍卫的回击,已颓败势。黑衣人之间交换眼神,便要撤退。突然刚刚那名被施施阻拦耽误杀机的黑衣人回身将施施擒来,众侍卫只顾着皇上安危,未曾顾忌施施,谁想到施施被擒。

黑衣人们轻功极佳,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明祥街前。侍卫们没办法只能带皇上回去救治。

这边那擒住施施的黑衣人带着其他帮伙一同回到了自己的据点。那是一所再平常不过的宅子,一共三进。

那黑衣人在施施后脑砍了一手刀,施施便已昏过去。那黑衣人看着施施倚在自己的肩膀处,嘴角柔和起来。

“少主,让属下来吧!”那黑衣人的一名手下说道,手臂打卡欲将施施接过去。

那黑衣人只轻轻摇头,对身后的黑衣人群说道“你们先到前堂去。”话罢,那黑衣人便抱着施施走进后宅。黑衣人走到宅子的第二进,一个穿着绯色衣衫的女子走了上来。

那女子眉眼之间自有一番妩媚风情,偏偏是一副纯真的神情。

“少主,这姑娘是谁啊!”

“皇帝的妃子!”

“什么?”那女子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随即露出鄙夷神情!

“桃衣,你去准备些热水,帮这位姑娘梳洗一下吗?”

那女子名唤桃衣,是少主的贴身侍婢,平日里少主对她温和宠爱,她便有些恃宠而骄了,就连外院那些个习武的男人也是不怕的。

桃衣听到要为皇帝的妃子梳洗,心中自是老大不愿意,脸上更是一脸的憋屈。桃衣狠狠道“少主,您做什么这么客气,还给这个皇帝的妃子梳洗。要我说就关到柴房里,也不给她饭吃,好好折磨她!”

那少主听到她这些话,笑着回道“桃衣你这么生气,该不是吃醋了?”

桃衣撅着嘴不说话,眼睛瞪得大大的。

“桃衣,这女子于我而言十分重要,你须要好好照顾,若她醒了,更要看著她,不能让她跑了!”

桃衣听少主这样说,虽不愿意,心里听进去了。她点点头,便跑开了。

少主抱着施施走进一间屋子,将施施轻轻放在床上,便叫另一个侍女梨裳过来。那梨裳相貌清丽,却不比桃衣俏丽,但十分乖顺。少主低声吩咐了几句便离开。

少主很快便走到正堂,屋内站了十几人,看到少主走进齐声道“少主!”

少主走进屋内,对着十几个手下道“那皇帝已中了孙四哥的七毒散,除非他真有灵药,只怕也活不过五天。”

一个身材肥胖,满脸络腮胡,面色黑红的男子说道“那是,孙四哥的毒药,常人可抵不过。料想那皇帝小儿,成日里大鱼大肉,处理朝务,估计可没什么好体格!”

“姜成你这小子,这话我老胡第一个赞同。”搭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发黑相貌平平,名字叫做胡余白,使得一把好枪。他话里的姜成便是那面皮黑红的胖子,双手各提一把石斧。其余各人也纷纷称是。

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捋着山羊胡子打断大家道“众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少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望向那道袍男子。

“各位,我谢芝生要说一句,这药是灵,但就怕那大内之中真有灵丹妙药。所以咱们还不能大意,明晚还需派人探探那皇帝小儿的情况。”

少主说道“谢三哥说的对,明晚咱们还得再去那姑苏行宫探探虚实。”

姜成忽然想到皇帝身边的那个女人,说道“少主将那皇帝妃子抢来,不知要如何安置那?”

少主只是沉吟未答。

那姜成却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定是为了日后威胁那皇帝小儿,我看那皇帝对这个女人倒是紧张的很!”

“说得对!说得对!当时那皇帝看那女人挡在自己身边时,很是紧张,还发了好大脾气。”胡余白接道。

孙雁横有些奇怪,说道“那皇帝小儿,若是心狠宁愿那女人去死,也不要受制于我们怎么办?”

姜成大笑道“那又何妨,那女子相貌绝色,倒不如少主讨去当个妾侍也不错。嘿嘿!”

众人也皆哄堂大笑。

谢芝生说道“好了!少主脸皮薄,你们可别再说!”

众人去看少主,少主却无奈摇头。少主和这群兄弟出生入死,彼此却没什么架子,更何况这些人大多都是看着少主长大的。

少主出生打断大家“好啦!今日天色不早了,各位便回去休息吧!”

“是”,众人恭送少主。

乘着月色,少主一路行至施施房间,待到门口却有些踌躇。却是院中的梨裳出声,打断了少主的心思。

“少主?”

“是梨裳啊!啊那个……这位姑娘如何了!”

“一直没醒。”

“好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梨裳消失,少主才吐出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到床头。床上那女子睫毛颤动,少主轻轻抚摸她的脸,为她整理额发,一路向下,食指与拇指搭在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那女子额头渐生汗珠,他见了嘴角轻轻扬起,将她腰间的寝被拉到她的胸前。而后轻轻放下被角,便起身离去。

施施的汗水滑到耳边,痒极了,待听到那人已经离去,才抬头擦去汗水。她一颗心始终悬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半点也睡不着,半夜后只觉得口渴难耐,起身下床倒水,借着月光也稍稍看清茶杯。提起茶壶时,茶杯却不小心掉落在地。

“哐”的一声,打破平静。紧接着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正是少主去而复返,长身玉立,衣带纷飞。

------题外话------

公孙歧可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