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中土
比灾荒更可怕的是酷吏，比酷吏更可怕的是盗匪，比起盗匪更可怕的是那群诞生与弱势的群体又把刀砍向这个群体的人，这个排列充分呈现一个人是如何被大环境毁灭的，灾荒天灾没有办法，易子而食不少见，好在人是生活在社会里的，可如果掌握这个社会的资源的人，或者说是权力，权力这两个字带来的坏影响，着实反应这批贪官污吏多害人，害人就害人，好歹这批人也要为了面子工程。
可盗匪就不一样了，什么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盗亦有道的大致多是存在故事里给弱势的百姓看的，其实这些多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这群人的行业标杆还讲究个道义，毕竟是懂点事故的，可这批人最多百分之多少个零点一，其余的多是软蛋，欺软怕硬，把刀子捅向比自己弱的人，这种人，不少。
河流旁，太久的饥荒，致使这条曾奔流不息的，被文人推崇“瑶台倾塌天上来，银河散落下九天”的水流，养了多少人，现在他变了，洪涝了一阵，摧毁了多少个村落，随后干旱到现在，就像现在一样，就留一滩不及膝盖的死水烂泥，土地是荒芜的，人烟是荒芜的，一群面容凶狠的人，有男有女，在河滩上追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这孩童面黄肌瘦，今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跑了这么一阵，多饿了这么久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很快被抓住。
“你还跑跑跑，跑什么跑，快说，那几个哪里去了”
“不说”
“还嘴硬，给我往死里打，别把脸和那东西打坏了就行，别卖不出好价钱”
“我咬”孩童咔嚓一口，咬的那汉子龇牙咧嘴，就那么一丢，对了你们相信吗？一个六岁的小孩，那么瘦，可以被丢的这么远。孩童看着那池黑水“这回儿，完蛋了，真的要被喂鱼了”
“他奶奶的，你们在干什么”从一旁来了个灰衣的高大老头，背着行囊，跑了过来。
这群人贩子被吓到了，然后他们有笑了，这种地方，还有这么面色好的有肉的人，这个背囊这么鼓，真的是老天爷赏的财路，一群人饿狼般的扑上来，灰衣人身子一顿，一个气沉丹田，一个起手式，左手一个黑虎掏心，右手一个掌开西瓜，打的这群人稀里哗啦，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一哄而散。
从淤泥里钻出个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的小脑袋，四周看一看，看到岸边就剩下这一人，正坐在石头上，看着这个世界，一会喃喃自语，一会怒骂着什么，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吃食。
孩童扑通扑通的一路小跑，边跑边看，那群人贩子走没走。
“过来别看了，走的没影了”那人看着这滑稽又很凄惨的样子，开口道
“你还没有走，我不过来”
“哈，我想抓你，还要等现在，来，吃点”灰衣取出一块大饼，递给孩童。
孩童挠挠脑袋，似懂非懂，可抵不过腹内的饥肠，结果大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中途好几次噎到，又接过水，吃完一个，眼馋的看着其他的，可马上警惕的看着他，等了一回儿，跳了跳。
“咦，没事，谢谢大侠”孩童很礼貌的鞠一躬。
灰衣仔细打量着这个孩童，拿一块大饼诱惑他过来，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土，很奇怪的琢磨，手就往下那么一掏，吓得孩童抱着大饼就跑到一边，狐疑的看着这个“老变态”。
“咦，有小牛牛，长的那么俊，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娃呢？，你爹娘呢？”
“走了，多走了”
“哦，你想不想以后天天大口吃饼”灰衣问道。
“想，可违法纪的事情我可不做。”孩童后一句想了想回答道。
“做我儿子吧，我带你去仙人呆的地方”
“好啊，仙人的地方，有大饼吃吗？”
“有，还有小咸菜，大白馒头，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来，儿子叫一句听听”
“干爹”
“叫爹，叫爹，不要叫干爹”
“干爹”
“他娘的，算了，以后在改吧，我老陆有儿子啦，可以告诉为啥不叫爹吗？”
“我爹娘刚刚走”孩童底下了头，不去看灰衣。
陆三七看着这个孩子，似乎一下子被触动了什么，不顾着脏，抱着那瘦骨嶙峋的小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好孩子，你爹我叫陆三七，你叫什么。”
“空，不对，不对，我现在叫陆空。”
“哈哈哈，没错，陆空，陆空好名字，来，在吃一个，不边走边吃，跟着爹走，咱们回家。”
“干爹，我们要去哪里”小陆空抬头问。
“离开中州，去仙人的地方，去北境”
……
如今。
群山道中，有一个影子在奔跑，就像一阵风一样，不知跑到多久，只到看到那个小茅屋，陆空慢了下来，他不敢看一些事情，他不敢见到一些事情，这时门忽然开了。范秀才看了一眼陆空，叹息了一口。
“范秀才，我老爹…”
“阿空，人有生老病死，你要受的住。”
陆空的眼里止不住了，用手擦过以后，又涌了出来，全身僵直的走进门里，看着气若游丝的陆三七，陆空扑通的跪倒地上。
“范秀才，救救老爹”陆空拉着范秀才的袖子，恳求道，这医书二道在那时有相通之处，多少不及地的读书人转行与岐黄之术，这范秀才虽不算什么神医，但什么小病小痛，还是能治的。
“阿空，人力终有尽时，华佗扁鹊，也难回天乏术，这点你是懂的”
陆空起身，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个小玉瓶“人力有尽时，那么神仙呢？这是一个仙女姑姑给我的药材，什么痛，什么伤多可以治。”
范秀才看了一眼陆空手上的伤痕，盯着那消瘦的脸庞，一下子好像知道了什么，叹息后，将瓶子里的药，一部分给陆三七外敷，一部分内服，其实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也许是这药本有这效力，陆空每次多很节省，最多一滴，点在严重处，其余让他自个儿恢复，才留有这个数量，这药力让陆三七，剧烈的咳嗽，范秀才赶紧按住他的手腕，面露惊喜，一回儿变成一种无奈。
“这药如此神奇，可这次是好了，可毕竟……哎”
“没事，我可以在回去找”
范秀才望着陆空那双坚定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又说不出，于是让陆空陪护，就走到另一个房间休息去了。
夜半，陆三七，喊着要水，陆空赶快把水送了过去，一壶水咕噜咕噜下去，陆三七眼神恢复了清明。
“你，你怎么来了”
“老爹，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很好，你不是快就要参加测试了吗？快回去，别到外面瞎逛”
“可，可是”陆空想了想，回答到“没事的，干爹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就来看看你。”
“哎，老范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多七十三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收自己到”陆三七看到儿子这样，也不忍心说些其他话，
“干爹，你可以活到一百岁”陆空看着陆三七的白发，叹了一口气，这仙门里，由于灵气充裕，所以就算是凡人也特别长寿，不乏有一百岁还能下地的寿星，这老爹六十多岁还可以暴打一群人贩子，这个世界真的神奇。
“活那么长干嘛，当初我就是差了一步，不过你老爹我是没指望踏出哪一步了，你小子还有可能，快回去，门内门外不一样”
“嗯，老爹，我每天一早就回去，今天晚上我就好好陪你老人家，等我成为了他们，我就把你接到内门去，什么大肉大酒，咱爷俩就放开了吃。”
……人越老，就越孤单，也越像个孩子，把陆三七哄睡着以后，陆空看着夜空，思绪飘到十万八千步后的大门。
“门内门外真的不一样吗？凡人呆的地方和仙人呆的地方真的不一样吗？”
“或者，多一样”陆空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