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过以后，天空总是那么好看。

陆空心情很好，沿着山路往北冥宗山门进发，只不过走的不是那天的路，那次山门前看到的，后来听说是对自己身份的一个认证，从此就大部分地方畅通无阻，不过一是要守着规矩，不要碍着那群姑姑老爷的眼睛，再是有些地方是不能进的，很是凶险，陆空可不想被喂鱼。

离所谓的测试还有几个月，这是那群仙人给他们这群黑衣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啊，可陆空一直不知道怎么踏上修炼之道，也不知道谁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aquot韩老懂的多，要不到时候问问他。aquot

望着群山积雪，吸一口干冷清新的空气，一时间，只觉得四肢百骸皆是轻松，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妙，陆空记忆里的中州风景越来越模糊，全是这北境的大山，蜿蜒如龙腾，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气存于胸口，腹中是这天地一色的孕育，胆内是别样的一份气，那些老学究中有诗文惊才艳艳之人，回头一定要请教请教。

看的多了，也想写点什么了，陆空也没有料到自己有这样的变化，这种变化估计是好多玩文的人当时的心态，是被这世界造化，自然神秀，人间百态，善恶美丑所感染，我喜欢称之为‘灵’与“气”，从这万物中抽取天地之势，这样的文发自于心，最为上佳，若加以妙笔，可出生花绝品。

陆空行走在路上，奉行路远道直的理念，忽然瞧见一盘的路上坐着几个黑衣男子，对于前辈陆空是保持尊敬的，可这几人偏偏生的凶神恶煞，属于那种可以吓小孩的人，陆空脑中一激灵，只觉得背后冒冷汗，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由的加快速度，早点离开这不安全的地方。

可这伙人可不想放过他，一个刀疤脸堵在了陆空面前，手上拿着根木棍，陆空想说什么，之觉得腿上一疼一麻，整个人倒在地上，其余人涌过来，对着陆空一顿拳打脚踢，陆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傻了，抱着头，只感觉这雨点般的攻击，打到他的身上，刚开始还不疼，可后来火辣辣的疼痛涌了上来，陆空鼻涕眼泪多下来了，他不明白为啥会这样，自己是惹了谁了，他希望从这群人身上找到点线索，可眼前是一片血红，看多看不清了。

他想反抗，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比得过这群干惯此等勾当的人吗？显然不可能。

这群人见陆空脸埋在地上，不动了，于是就停了下来，丢下一句“有些人是你小子能惹的，这次给你长点记性。”那个刀疤脸检查一下，发现还有气，脸上露出惧色，马上恢复正常，带着其余人离开了，这黑衣人虽然在北冥宗门内地位不入那些灵兽，可毕竟是入了名册的人，把人打死了，估计一追查，他们背后的人可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他们可就完蛋了。

于是陆空就这样捡回一条命，过了半晌，才艰难的支撑起身体，抹了抹脸上的血，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藏书楼后面的黑衣人生活的地方，几个老者正打算开门，只见门推开了，一个凄惨无比的人倒在地上。

这是，阿空

整个藏书楼炸了，能来的老者多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看起来没有几口气的陆空，心中那个气啊，好不容易来了个不错的年轻人，给那个王八羔子打成这样，要不是几个有医术的老者施救，估计不死也残。

这时忽然传来消息，一个虽同是黑衣，可无论起衣服质量还是打扮多比他们尊贵的人带着几个随从就来了。

藏书楼老学究，放下手中的事物，来到门口，一字排开。

“刘谨，你来干什么”诸老者皱眉，很不和善的看着这个叫刘谨的人，在黑衣人之中，各处有主管，而主管之上设置三位总管，一位大总管，三位总管中，这刘谨就是其中一人，只不过为人就不咋样，各种收钱搞关系，还没有啥能力，所以这群老学究极度不喜欢这个人，刘谨也不喜欢，这群老杂毛不理他，不巴结他也就算了，还骂人贼气人，直接点十八代祖宗，不直接点，要不是有人告诉他这是骂人的活，他还以为是表扬的，正准备得意洋洋的装裱起来，让别人好好瞧瞧。

可出于某些特殊的缘故，自己也动不了这些老头子，于是乎，就只能天天盼，日日盼，这群老家伙早点入土。惹不起我好歹躲得起，要不是要完成自己背后的人的命令，他可不想来了。

“黑衣人陆空，擅离职守，特下命令派去苦寒涧做杂工”刘谨很乐意看这群老家伙诧异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可今天这群人不吵不闹也不骂人，就是死死盯着他，让他有些发毛。

“啥，还不叫他赶紧出来，你们想抗命吗？”

“滚”老学究们异口同声，这平时高声朗诵先贤经典的口中，声音如同金声玉振，一股浩然正气，使刘谨退后一步，他后面的随从赶紧扶着他，面露惊恐之色。

“你你你们，这是要反了天了啊。”

“秃儿，这藏书楼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秃头瓢子，几姓奴才来讲”丝毫不理这个小丑。这句话倒是挺伤人心的，一是这家伙平时搞阴谋诡计，阿谀奉承搞得殚精竭虑，导致提前额上恶上光洁，就像一个倒扣的葫芦瓢子，平时带着帽子还看不出来，不过对于这还留几根秀发各外爱惜，时不时来点油，补补，所以他各外很别人说这样的话，下一句，几姓家奴更恨，这厮发家时，认了好几家干爹，帮着干爹坑另一个干爹，还认了个少年白衣为祖宗，这秃儿之名成为北冥宗一个笑话。

“你你你们，这真的是要反了天了啊，连仙人的话也不听了啊”指着老学究，刘谨气的发抖，早知道就派人来了，还受这个气啊。

“仙人，让他们自己来说，这人你今天带不走”几个老者撸起袖子，准备上去抽人，却被一干瘦的人给拉住，就是那个韩老，那几个老者看着那双眼睛，无奈的放下手，对着刘谨冷哼一声，背过头去。

韩老留了这样一句话“今天不行，过两天再说”众人就留下一脸错愕的刘谨。

……

陆空睁开眼睛，只见老学究们坐在旁边，或面色阴沉，或在思索，或前来询问状况，一时间颇是感动，只不过估计是吃了一副催眠的药，陆空又睡了过去，在醒来时，只见一老者，面对眼前的一张白纸，似思索，又像神游天外，似格物，又像忘掉人间。

这是一个很玄妙的时刻，陆空只觉得一种很厉害的东西从这老人的枯老之躯上孕育，老人朝陆空看来，目光很平静。

“韩老，你来了”陆空支起身子。

“多知道了”韩老搬了凳子坐在床头。

“嗯”陆空隐隐约约间听到了自己的安排，只不过就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一切很懵，这些老学究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就是猜不出，看不破。

“年轻人，多经历点好”

“晓得了，韩老，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不急，我写了几个字，你待会儿去看看，把这四个字记在心上。”

“韩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陆空思索了一阵，说出他心中的那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吗？我想修行”

“你为什么想”韩老眉头一皱，忽然一笑。

“我……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爹希望我走这条路，可我真的不知道修炼是什么，只是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忽然想，如果真的是像故事里的那样，我可以跑出来。”

“只是想逃跑”韩老笑问道。

“我想打他们，我想揍他们”陆空很坚定的说。

“哼”韩老一声冷哼

“我做错了吗？虽然，吴学究还是范秀才，多教我以德服人”陆空疑问道，他是真的困惑了，可自己真的很想打他们。

“你没错，错的是那群人，你应该揍他们，你应该狠狠的揍他们，只不过，你是想杀人，还是想自保。”

“我只是想揍他们，我没想杀人啊”

“可如果有一天，他们想杀你呢？你的干爹也会死。”

“杀”陆空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正对韩老那双平时自个儿不敢看的眼睛，一老一小就这样凝视着。

韩老大笑“还好，不算太蠢，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是个不说话的烂好人呢？”

“韩老，当好人有错吗？”陆空疑问道。

“当好人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韩老大笑，可笑的是那么冷，随后柔和下来“孩子，笨的人有个很明显的特点，他们把黑白分开了，可却不知道这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修行吗？我来告诉你吧，所谓的修行也不过是格物致知。到最后修的是个道理，就是把黑白和你自个儿搅在一起，然后分清楚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怎么了，不懂”看着陆空那一脸习惯性的好像是这样的表情，韩老继续讲。

“聪明人比世人更容易看得清，可这又是真的看得清吗？笨人比世人说是看不清，可又真的看不清吗？这修炼之事你以为是聪明人干的，其实却是干的多是笨事儿。”

“那韩老，什么是聪明，什么是笨，我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大傻子。”

韩老指了指陆空的心口，就走开了，经过木桌，拍了拍上面的白纸，来到门外，厅堂内，诸学究抬头，烛火摇曳，一张张老脸就像一匹匹饿狼，有些骇人“诸位，没事了，继续读书。”

陆空在床上想了很久，捂着胸口，忽然一激灵“这是要我问问自己的心吗？”陆空爬起来，可力气用猛了，摔了一跤，揉揉屁股，朝那个桌上走去，木桌如天地，白纸墨染，上书四字。

“知黑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