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用这句话形容孙家村有点过,但是那里的环境的确不理想。
孙家村偏僻,每次进城费时费力。而且穷得连夫子都请不起。
孙骏熙今年九岁,启蒙已迟,情况又特殊。如果还待在孙家村,他的一生就止步于此。
莫雅有信心让孙氏祖孙过上更好的日子,而美好生活的第一步就是搬家。搬家成功的关键在于孙高氏,她已经想到说服的办法。
等莫雅回到病舍,孙高氏的针灸治疗结束了,正在敷脚。
“祖母,现在感觉怎样?”
孙高氏笑容间藏着烦忧“好多了。这次花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莫雅当然不说实话“最重要是治好你的病。”
孙高氏嘴角垂下,颇为自责,若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就不用破费。
莫雅看穿孙高氏的心思,劝慰道“别胡思乱想。你让我叫你祖母,我就是你的孙女,孙女照顾祖母是天经地义。”
孙高氏眼角洇湿,呜咽道“祖母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认雅儿为孙女。”
“是上天待我不薄,才能有你和小熙两个亲人。”莫雅鼻头酸酸的。
孙骏熙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沉甸甸,他抹去淌下的泪水,暗道以后不能再做个哭包。
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作为这家唯一的男人,必须担起肩头的责任。
药徒包扎好伤口,再叮嘱复诊时间和七日内的注意事项,便去照看其他病人。
“我们回家吧。”
孙高氏还不知道莫雅的搬迁计划,出了济世堂就准备回程。
莫雅扶孙高氏上了板车,先斩后奏“不,我们住旅舍。小熙,跟紧我咯。”
孙高氏连忙回头拒绝“雅儿莫要乱费钱,留宿邸舍太贵。”
莫雅像没听见孙高氏的反对,径直推着车走。任凭孙高氏说干口水,都没有回应。
还在济世堂时莫雅就打听到哪里有性价比高的旅舍,左拐右窜,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名为“悦客邸舍”的旅舍。
板车刚停好,热情的跑堂便跑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一间中等房。”莫雅一锤定音。
孙高氏暗叹一声,自知阻止不了莫雅,只好妥协。
莫雅先交了五天的房费,一天三十文钱。如果要吃饭,就另算。
“客官,请随我上楼。”跑堂热忱在前领路“你们的客房在二楼,楼梯右手第二间。”
莫雅背着孙高氏,孙骏熙拉着莫雅的衣摆,不一会就到了。
客房不大,装修简单却干净整洁。配置一目了然,一床一长椅,还有盆架。
莫雅觉得还行,便对跑堂说“谢谢你。”
“客官是折煞我,”跑堂微微弯腰“小的先出去,若有需要,尽管唤小的。”
跑堂走后,莫雅小心翼翼放下孙高氏,安顿她在床上躺好,还担心的问“刚才上楼时没颠着你吧?”
“雅儿过虑了,两层楼梯而已,祖母没有那么娇贵。”
“那就好。”
“雅儿这···”
莫雅抢先道“祖母,我要和你商量件事,我想我们搬到启丘。”
“为何?”孙高氏大吃一惊。
莫雅慢慢分析“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起码接下来的短时间内你都行动不便,孙家村离启丘远,万一来复诊的路上又弄伤,到时不仅要花更多的钱,你还要多受次罪。”
“理是不错,可…”
“而且小熙不小了,”莫雅晓之以情“别的孩子早去私塾读书识字,可小熙呢?启丘是皇城,有学识的人多,一定有夫子愿意收下小熙。祖母也不想小熙一辈子待在穷乡僻壤吧。”
其实莫雅不清楚古代的真实情况,古时候生活在下层的人们很少有机会能读书,不仅因为束脩的负担,必须的文房四宝也价格不菲。
对于大多数勉强糊口的家庭来说实在承担不起这笔费用,所以那些家境一般的,又有读书的人的家庭都是倾全家之力支持的,更多的是对私塾可望不可即。
孙高氏之前也是如此,她只求孙骏熙能无病无痛地长大成人,从不敢妄想能接触高雅之地。
但经莫雅的撩拨,孙高氏动摇了。古人崇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即便身为妇孺,孙高氏也想孙骏熙有个好前程。
孙高氏犹豫道“若是搬来启丘,我们何以为生?”
莫雅笑了,孙高氏这样问表示她心动了。
“赚钱的事不用担心,启丘附近也有山林,我可以继续打猎,皮毛不缺卖家。”
孙高氏见莫雅考虑周到,也生不出反对的念头“就依你所言,搬吧。”
莫雅那颗心乐得像快要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悦“我先把板车送还回去,再收拾点重要的家当,就回来。”
“快去快回。”
“小熙照顾好祖母,我会在晚饭前回来。”
孙骏熙点头“我和祖母等你回来。”
孙氏祖孙忽略了一点,这个时辰才出城,一来一回肯定赶不上城门上锁的时间。但山人自有妙计,莫雅早已想到解决的方法。
莫雅临走前将所有钱交给孙高氏保管,轻身上路。去城门的路上,她不停思考怎么赚笔快钱。
虽然卖皮毛可以维持日常生计,但是找房子是笔不小的花销,可以的话她希望买房子而不是租房子。
就这样想着,莫雅不知不觉到了城门,排队出城的队伍里的议论纷纷引起她的留意。
“听闻官府尚未抓捕那采花贼人。”
“正是,那贼人作恶多端,闹得人心惶惶,姑娘们都不敢露面。”
“在下还得知悬赏采花贼的赏金番了一番,达一百两。如此多悬赏……”
莫雅听不进后面的谈话,脑里都是“一百两”三个字,眼睛快变成两个金铤子。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这一百两我拿定。”莫雅胸有成竹。
出了城,莫雅走到一处偏僻的小树林。她环顾四周,没发现其他人。她深呼吸,正好可以试试晶片中提到的那个能力。
莫雅按照晶片所教的方法,调动体内的能量,集中精神想着孙家村的后山。
一会儿,莫雅身边的空间扭曲,扭曲范围越来越大,很快包裹莫雅和板车,一起消失。
空间扭曲再次出现在离孙家村二十里的一个小山沟,莫雅大汗淋漓的从漩涡里出来。她气喘的环视周围,还得练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