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之调侃着她眼里却是藏得微不可察的深情。
“也就是我人好,不然谁会和你演这种戏。”
冯澜汀白了他一眼,傲娇的说道。
“是是是,澜汀兄今日的大恩大德,我李源之铭记在心好吧?”
李源之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生怕这位姑奶奶一撂挑子,他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况且,除了演戏之外,他可还谋划着别的事情呢,只是现在不能告诉她,不然不仅计划会失败,只怕他这条小命也得在这里交代了。
“哼,那你可得记清楚了。”
冯澜汀把眼一抬,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新人可准备好了?”
“嬷嬷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
屋外传来下人说话的声音,冯澜汀赶紧回头,却发现那男人已经离开了。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日是他们订婚的日子,按照潭州的习俗,两人今日要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们即将结成连理,永不分开。
今日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成了未婚夫妻。
冯澜汀有一丝走神,这一切好像真的,仿佛她即将成为他的人一般。
“澜汀?怎么了?”
李源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回神。
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李源之不知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走神。
“无碍。”
冯澜汀摇摇头,摆出端庄的姿态来,继续进行订婚礼。
“冯姑娘,方才李公子吐露的心意,可打动你了?”
司仪站得最近,自然也发现这新人走神了,但是按照惯例,接下来该问女方的意见了。
“啊?”
冯澜汀并没有反应过来,方才李源之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
“澜汀,你眼前这个男人很爱你,愿意用一生护你,不计生死,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李源之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把话又说了一遍。
“好。”
沉默了一会儿,冯澜汀终于开口,这一个简单的字眼,仿佛有着不能衡量的重量,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才说得出来。
这样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扫了大家的兴。
李方两家是潭州的二虎,这次虽然在政事上生了歧义,可交情还是在的。
就连方刺史也都来了,同李郡守一起坐在高位,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人。
只不过两人的眼神每次碰撞的时候,都会产生出火花来。
“啧,想不到老爹和方叔演技这么好啊。”
敬茶的时候,李源之身子一挡,让下面的人看不到他同他父亲在说什么。
“臭小子,还不是你的馊主意。”
心中虽然好笑,但李郡守还是得保持严肃。
“啧,馊主意,那郡守大人倒是想一个不是馊主意的主意来啊。”
竟然还嫌弃自己的法子,李源之不服,他这可是赔上自己了终身大事,怎地还是一个馊主意。
一旁,冯澜汀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嬉笑怒骂,嘴角也不由得扬了起来,难怪他平日里没个正形,没想到全是李郡守惯出来的。
“澜汀啊,以后我儿就多拜托你了,他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若是有哪里做得你不满意的,告诉为父,为父收拾他便是。”
李郡守不理他,慈爱的看向冯澜汀。
对于冯澜汀,他甚是满意,虽然她来历不明,可自己儿子喜欢啊,再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同李源之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李伯父言重了,源之兄……源之他一直对我都很好。”
冯澜汀在心里偷偷腹诽,您老人家是他爹又如何?不见得和我相比,他更听你的话。
“父亲,您都七老八十的了,这些事情就不用您再提醒了。”
李源之不悦,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难受,感情他是捡来的啊?
“什么七老八十?你是想气死你爹?”
李郡守气得险些用杯子砸他,哪里有这样的儿子,每日尽损他?他现下也不过方才五十不到,怎地就被他讲成耄耋之年了?
“爹,这大喜的日子,您说您动什么怒,这不让方叔叔看了好戏去嘛。”
治他爹的招,李源之自然是门清,只要说他不如方叔叔,他便会被刺激到,然后就会改了。
李府外,早就波云诡谲了,在李源之的安排下,属于李家的私兵已经将李府围个团团转了。
李源之同宾客们喝了几杯,便踱步走到慕国来人面前。
“武大人,你看是不是可以给外面的人信号了?”
这武昌之,便是慕容沛派来的人,她负责在潭州城内做内应。
“等天色再黑一些,就更好了。”
武昌之只要一想到,拿下潭州这样大的军功,就喜不胜收,他离开大京,来到这危险的战场是为何?不就是为了能够从慕容沛手中拿点军功走么?
只要他能够拿到这点功劳,他入军部的事情,大王就不能再推迟了,到时候他也可以给宫里的姐姐点支撑。
到时候他们姐弟俩一人身处王宫,一人位列朝堂,不就是下一个夏家了吗?
这些年夏王后仗着二位王子,一时间风头无几,若不是姐姐有几分手段,笼络得了王心,只怕早就沦为王宫里的旧人了。
若不是因为没有一个强硬的后家,姐姐又怎么会沦落到侍寝都要看夏王后的脸色?
大王许诺过,要给姐姐一个孩子,只要他能争气,让姐姐有个依靠,她便可以有胆量诞下大王的孩子,到时候这慕国未来是谁的,那可就还得再看看了。
“天色再暗些的话,就有人要离开了。”
李源之微微一笑,并没有半分催促的意思,把选择权交给了武昌之。
“李公子不去别桌看看?”
心中有了定论,武昌之微微一笑,示意李源之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重新挤入人群中,武昌之才从衣服里掏出信物来,端着酒杯随意走到隔壁桌,和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共饮了一杯酒。
不一会儿,便有侍从打扮的人从李府的后门偷偷的离开了。
武昌之心里沾沾自喜,觉着这次胜券在握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别人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