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寻 找(1 / 1)

春节之后,龙青阳独自驾车,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开始又一轮的寻找。龙小双的照片,他几乎贴边每一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一转眼已经六月,天气热了起来。

龙青阳已经跑遍七个省份,所有张贴的寻人启事,除了偶尔招来诈骗信息,其他一无所获。

算算时间,如果龙小双一切无恙,她应该快要生产了。

“青阳,”宁晓冬递给他一支香烟,“也许我们得接受那个事实。”

“什么?”龙青阳抬起清绝的眼眸,“什么事实?”

“也许双儿她”

“不会!”龙青阳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相信双儿肯定还活着!”

“也许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宁晓冬说,“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但是现在”

“不是我的幻想,”龙青阳说,“我知道双儿一定活着!”

“那她怎么不联系我们?”宁晓冬说,“况且双儿还有了你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龙青阳锁起眉心,“双儿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所以我觉得,”宁晓冬说,“丫头可能真的不存在了。”

“不!”龙青阳说,“不要给我灌输这种思想,晓冬,让我找下去,否则我”

“我明白。”宁晓冬叹口气,拍拍他肩膀,“我也只是猜测。”

“还有一个可能,”龙青阳说,“双儿也许被那人控制了。”

“你还在认为是他?”宁晓冬问,“那个跟你有几分相似的人?”

“也不尽然,”龙青阳说,“任谁在山崖下第一时间救到双儿,那都是神话,所以我已经打开了思路。”

“所以就这样全世界撒网式的寻找?”宁晓冬说,“甚至幻想,也许双儿脱险之后,又被拐卖?”

龙青阳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一口香烟。

“下个城市去哪里?”宁晓冬问。

“广东。”龙青阳说,“湖南那边已经结束了。”

“我和你一起。”宁晓冬掐灭香烟,“哪天行动,你通知我。”

“还是我自己吧。”龙青阳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好吧。”宁晓冬点头。

他明白,龙青阳必须要走过这个心理路程。

希望他能慢慢走出来,当然,更希望他真的能找到龙小双。

深圳。

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夜色在灯红酒绿里仍然一派奢华与喧嚣。

龙青阳走出酒店。

没有打伞,他想在这清凉的小雨里静一静心神。

沿着街道信步前行。

口袋里装着打印好的寻人启事,这样的天,还是先不要张贴了,免得被雨打湿。

下午到达深圳,先去华夏珠宝行那边看了看王天泽。

这个不足五十岁的男人,居然老年痴呆了。

看到龙青阳,双目呆滞,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起身离开,王天泽的眼窝里才默然流下两颗泪。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前面有两栋大厦,极其引人注目。

一栋是巍峨的大秦帝国,一栋是与它相对的皇家圣保罗。

忽然间驻足,呆呆望着圣保罗出神,心里似乎一下被什么牵挂住了。

小雨打在脸上,视线里有几许凄迷。

32层的空中庄园。

窗外的繁花绿植在夜雨里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啊!”沙发上的龙小双忽然一声起轻吁。

“怎么了双儿?”秦嬴政放下手里的书。

“好疼!”龙小双捂着小腹,秀眉紧紧拧了起来,“肚子好疼!”

秦嬴政一步扑过来,“这不是要生了吧?开始宫缩了?”

“我不知道,”龙小双说,“只是忽然间好疼。”

秦嬴政急忙把住她脉,指下一搭,又惊又喜。

“宝贝,真的是要临盆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啊,这”龙小双慌道,“这就要生吗?我我好怕!”

“没事,你尽管放松,”秦嬴政说,“去我们医院,我来接生。”

“这”龙小双惊讶道,“这你也可以?”

“没什么难的。”秦嬴政笑,“总之我会保证你和儿子的安全。”

“啊啊!”龙小双张大嘴巴,一面喘气,一面点头。

“老鲍!”秦嬴政转头叫。

鲍管家急忙在侧厅跑过来,“您叫我先生?”

“让李钊开车,在电梯口等着,我们现在去医院。”

“这”鲍管家一时没明白,再一看龙小双,立时点头,“好好!,我这就吩咐李钊,吩咐艾芙和保姆。”

电梯下到地下一层的私人车库,李钊已经把幻影泊在了门口。

秦嬴政扶龙小双坐进幻影,鲍管家一行则驾驶了商务,两台车子驶出地下车场。

转过圣保罗的广场,车子拐入辅道。

霓虹闪烁的雨丝夜雾里,幻影侧面走过一道身影。

一道劲霸俊挺的身影。

黑色的衬衫已经被细雨打湿,贴着劲道张扬的轮廓。

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感到那脸颊金钩铁划,透着忧郁的俊气。

已经过了一波阵痛的龙小双轻轻“咦”了一声。

秦嬴政的手臂紧了紧,低头问怀里的她“又疼吗,宝贝?”

“不是,”龙小双扭着头,目光还在那道已经缓缓掠过的身影上,“那个人”

“怎么了?”

“那个人的身影好像你!”幽幽的语气。

“在哪里?”秦嬴政问。

“后面。”

循着龙小双的目光看过去,视线锁定,一秒、两秒

秦嬴政心底一抽,眉心一敛,居然是龙青阳!

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他看到龙青阳忽然蹲在地上,单膝跪在了地面的雨水里。

他的背影似乎很痛苦,似乎有疾患发作的样子。

“停车!”秦嬴政低声命令。

李钊急忙踩了刹车,打转向,靠边泊停,后面的商务也随着停下来。

“先生,”李钊问,“怎么了?”

秦嬴政拿出手机,拨通鲍管家的电话。

“先生,”鲍管家说,“您吩咐。”

“下车,”秦嬴政说,“去看看路边那个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鲍管家急忙侧头,看到雨雾里蹲在地上的人。

“好!马上!先生!”鲍管家一面应,一面打开车门。

秦嬴政在后视镜观察着。

他看到龙青阳摆了摆手,自己站起了身,随后像是给鲍管家致谢,然后在雨丝里走了。

鲍管家上了车子。

“他什么情况?”秦嬴政打过来电话。

“他没事,”鲍管家说,“就是忽然心痛了一下,不能呼吸,然后就好了。”

“是这样?”秦嬴政皱了皱眉。

“是的,先生。”鲍管家说,“我再三问了他。”

“那好,”秦嬴政说,“安排人,看看他住哪家酒店,随后告诉李钊。”

“好的!先生,我立刻执行!”

“是他?”驾驶席的李钊问。

“嗯。”秦嬴政应,眉宇间一股深深的阴郁。

“我们怎么应对?”

“盯住酒店,安排人跟着他。”秦嬴政说,“一举一动及时回报。”

“是先生!”李钊应。

“他很敏锐,避免和他产生冲突,”秦嬴政说,“万一有,宁可自残,不要动武!”

“是!先生。”李钊皱了皱眉。

“那人是谁?”龙小双问,“干嘛要跟着他?”

“没事。”秦嬴政吻她脸颊一下,“只是生意场上的对手。”

“但是他身影跟你好像。”龙小双说,“我觉得很亲切。”

“那只是巧合,宝贝。”秦嬴政蹙了蹙眉心。

“你手心有些凉。”龙小双在他掌心里的小手动了动。

“是吗?”秦嬴政微微一笑,“可能下雨的原因。”

大秦中医院十四层,产科。

“已经开了两指骨缝,”主任医师低着头,小心翼翼对秦嬴政说,“还需要再等。”

“嗯!”秦嬴政应一声,一面把龙小双从产检床上抱下来。

“手术室要一丝不苟,”秦嬴政说,“我来接生,你当助手。”

“是!秦先生!”主任医师大气不敢喘。

“要不要催生?”一旁的副主任医师低声问,“蓖麻油或者注射催产素?”

“我不需要。”秦嬴政说,“瓜熟蒂落。”

“那剖宫还是顺产?”

“顺产,”秦嬴政说,“几针的问题。”

“什么?”两位医师没听懂。

“针灸打开经络,一切水到渠成。”秦嬴政淡淡说,“是对大人孩子最好的方法。”

“是秦先生!”两位医师在心里惊叹。

“我们回病房,”秦嬴政挽住龙小双,“再耐心等等。”

“会不会很疼?”

“阵痛肯定还会有的。”秦嬴政攥着她温凉的小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雨停了,温吞吞的夜风吹来,丝绸的衬衣很快干爽。

六月的深圳,空气在繁华里透着燥热。

这应该是条步行街。

十点多,是夜生活的伊始。

龙青阳拿出口袋里装好的一摞寻人启事和胶棒,在路边合适的建筑物上张贴。

一条街贴下来,回头望望,大约有两百多米,贴了二十张。

“希望能有回响。”龙青阳虔诚地在胸口合十。

穿过十字路口继续前行,前面路面宽阔,人流渐少,矗立着一家医院。

仰头,大约有十七八层的样子。

大秦中医院几个大字,在楼体上贯穿下来。

“大秦?”龙青阳低语,“怎么又是大秦?”

两个小时前,看到过一栋大秦帝国,与它对面的皇家圣保罗,楼角上也有大秦的标志,眼前这家医院,居然也是?

这是一个人产业吗?应该是,否则都叫大秦,其不起了战争?

路边树下有长条木椅,坐下来,点燃一支香烟。

淡淡的烟雾在远处反射来的霓虹之下,有一缕绚烂,转瞬即逝。

“双儿”每每静下来,总是这样在肺腑里呼唤。

星眸掠过街道,透着幽邃、孤独和淡淡的无助。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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