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老虎的出现,这个下午再没有猎到其它野味,齐宿也没心思去,一心只在白虎身上。
而叶从蔚回到落脚的院内,叫司竹再把软膏拿来给她。
司竹捧着小瓷瓶,道:“王妃身子不爽利,何不跟王爷直说?”
原本休息两日就能好的小伤,这么一磨,平白遭罪。
“王爷正在兴头上,怎么说?”叶从蔚笑了笑:“如今倒好,他得了这么好一只猎物,想必不会再去打猎了。”
就等着工匠加急打造出牢笼,把老虎带回去呢。
“王妃性子和善,乃王爷之幸。”司竹替她掩下帘子。
叶从蔚不语,褪了外衫与亵l裤擦药。
什么和善,实际上……她也虚伪得很。
晚间,齐宿与叶从蔚准备歇下。
他从背后环住她,道:“回京后本王要大宴宾客,让他们瞧瞧这百兽之王的威风,王妃以为如何?”
“不知王爷打算邀请谁?”叶从蔚问道。
“崔言仪自然跑不了的,再有就是你表兄齐钰,以及……”他的手倏地钻入她衣襟中,一把攥住软绵,“以及陶迟。”
“唔……”叶从蔚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声闷哼。
夏日衣衫单薄,哪容得他这般‘探囊取物’?
她反抓住他的手掌,轻声道:“王爷,别……”
“别请陶迟?”齐宿一挑眉。
“不是,”叶从蔚贝齿轻咬下唇,道:“王爷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王妃这就冤枉本王了,”齐宿垂下眼帘:“本王并未动脚。”
“王爷明知妾身的意思。”叶从蔚想要制止他。
被齐宿用点劲紧紧箍住,他低声道:“你要拒绝本王?”
“……没有,”叶从蔚叫苦不迭,她索性道:“只是妾身不舒服,恐怕难以服侍。”
“哪不舒服?”他追问。
事已至此,叶从蔚也不瞒着他,直说自己大腿的内侧被马鞍给磨伤了。
一来疼痛不方便,二来她推测明日就要回京,小半天的路程呢,今晚还是早些歇息别折腾的好。
齐宿听完后沉默了一瞬,也不从背后抱着她了,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居然被鞍具磨伤了?”他的语气带着点不可置信,仿佛听到有人被雨滴砸出血窟窿一样。
“本王看看。”
“诶??”叶从蔚眼明手快按住他的手:“王爷不可!”
齐宿黑眸微微眯起,邪肆一笑:“又不是没看过。”
“……!”这一幕何其熟悉,简直跟那日清晨上药如出一辙!
叶从蔚被他捧着p股抱起,直接放到桌案上,强行掰开腿,而她身边,是一个烛台,三根蜡烛熊熊燃烧照亮黑夜。
“王爷,我已经上过药了。”她一字一顿地强调。
“原来王妃也会用这般强硬的口吻与本王说话?”齐宿眼皮都不抬,自顾自剥光她。
叶从蔚咬咬牙,何止是语气问题,她几乎要骂人了!
如今她不仅觉得齐宿好女色,还……还有这种观赏的喜好?
(风l流并且下l流的登徒子一枚石锤了&¥……)
齐宿看了两边擦伤,不算严重,只是肤白衬托得红彤彤的伤口愈发明显了。
他摸摸下巴:“这么短的路程也能磨伤,当真可怜王妃这一身细肉了。”
这话听着似有感叹,叶从蔚憋红了脸,只想把裤子给拉起来。
齐宿却不让,就这姿势摆出一副拷问她的意图。
“中午那会儿王妃不想随本王狩猎,当时为何不说?”
叶从蔚看他一眼:“王爷不是希望妾身随行么?”
“但我不知你受伤了。”他嘴上解释着,以一种微妙的眼光把桌上的女子纳入眼底。
她微不可查地颤栗着,当下这个状态让她羞红了脸,可即便这样,她依然配合着听从他。
就像是一团棉花,他利剑误伤,使她感到不适,她依然软软地裹覆上来,包容他。
这是一个……有点难以言说的比拟,齐宿低声问道:“你就这么言听计从么?”
须知,他只是个被世人抨击的,不着调的闲王,手中无实权。
“王爷?”叶从蔚心里微惊。
齐宿何等敏锐,难不成她这么做,适得其反,让他怀疑了?
说来很简单,别人把他当闲王看,而她把他当帝王,这就是区别。
所以压抑住脾气,不敢随意反驳,她希望来日他登基,记着这点乖顺,别轻易要她性命就好。
叶从蔚不知道自己短命的结局是否改写了,一年多以后,以她到时的身份,若依然免不了一死——多半是被齐宿弄死的。
“王妃太过乖巧,本王心生愧疚。”齐宿轻叹一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走向他们的床榻。
叶从蔚有点害怕,他不会还要……?禽、兽!
“睡吧。”齐宿摸摸她头顶,道:“以后有事直说即可,本王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
叶从蔚松口气,决定收回上面那个骂词。
她笑了笑:“多谢王爷怜惜。”
之前都是假的怜惜,这回才是真的。
第二天上午,一辆带着笼子的车抵达行宫,瞧着跟押送犯人的囚车有些类似,多半是用它紧急改装的。
白虎昨晚麻药的药效就过去了,生龙活虎的,大半夜吼了好几声,吓得胆小的宫人唯恐它跃出院子。
今天要把它赶到笼子里,少不了再来一顿麻药大餐。
把它药倒之后,正好打两盆水替它清理血污,恢复其原本靓丽的毛色,然后重新上一遍伤药。
叶从蔚站在远处看着,那擦洗老虎的不是别人,是自告奋勇的安燕。
俗话说老虎p股摸不得,也就趁着它被药倒的功夫,才能容许他这样上下其手。
“王爷,它真的太威风了!”安燕满脸激动。
身躯矫健,尖牙利爪,一身好皮毛无人能近身。
齐宿淡淡道:“有机会你也去抓一只。”
“什么?”安燕瞪大眼睛,挠挠头道:“您可别为难小的了。”
打虎凶险,生擒更是困难,与它交手能保着自己不死就是勇士了。
虽说他也有功夫,但猛兽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比较的。
司兰站在叶从蔚身后,掩嘴笑道:“瞧它躺着不动,难怪都说老虎是大猫。”
叶从蔚微一摇头:“也就现在你才觉得它乖巧。”
一旦药效过去,白虎醒来之后,看谁会说它是猫。
…………
清洗上药之后,老虎被送进稳固的牢笼之中,一行人收拾行装,启程回京。
马车上,司梅偷偷掀起帘子往后看,关押老虎的车子就在后边缀着。
起初她还挺兴奋的,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王爷真要把它养在王府里啊?”
“你别去靠近它,便伤不了你,怕什么?”司兰说道。
“我是担心王爷把它养在正院里……”司梅皱起眉头。
正院是王爷王妃居住的地方,也是她们这群小丫鬟日常待的地,要是成天对着一只大老虎,即便隔着笼子,她也怕万一啊!
叶从蔚随着马车晃悠闭目养神,道:“王爷应该不会。”
圣上对齐宿心有防备,唯恐这个亲王名声太好。
他时不时折腾一下,不论是百官还是百姓,多多少少都心有微词,有的耿直的读书人,还作诗公然讽刺豫亲王呢。
叶从蔚猜测,齐宿未必喜欢饲养猛兽,不过是拿它做幌子。
即便是真的喜欢,也不必要养在自己起居的院子吧?
王府那么大,随便找个地关着就是。
行至半路,麻药的药效逐渐褪去,老虎来劲了。
它呼哧呼哧喘着气,恢复体力,靠在铁栏杆边上满面凶相。
不曾吼叫,但那股被惹怒的急躁不安,使得押送车子的侍从们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安燕叮嘱道:“别靠太近,被这么多人围着正生气呢。”
要是不慎被它伸出爪子来一下,少不了皮开肉绽。
白虎有了力气之后,开始嘶吼,在狭小的笼子里转来转去,拿爪子拍打铁栏杆。
它想出去。
被惹怒的猛兽,闹腾了好半晌,直到抵达城门。
守门的若不是见了豫亲王令牌,绝不敢随便放着庞然大物入城。
进出城门口的人们,无不驻足打量,惊呼议论。
队伍前行,一路上如同叶从蔚预料的那般,引来许多人观看,还有很多跟在笼子后面不愿离开的。
有恐慌,有赞叹,毕竟生擒猛兽确实不易;还有唏嘘,皇亲贵胄的玩乐就是与寻常人不同哟……
叶从蔚安坐马车内,外人瞧不着她,她也看不到人们此刻的神情。
不过周遭吵杂的话语,倒是清晰可闻。
她不禁有点好奇,打马走在前头的齐宿,是什么表情呢?
得意张扬?还是面无表情的故作平常?
他的目的真是她猜想中那样么?
司梅司兰头次经历这种场面,紧张的揪着手指头,完全不敢掀开竹帘。
忽的想起几月前,她们王爷才出过一次风头,全城皆知。
一抬抬贵重礼物送往留香阁,估计引来的喧哗也如今天这般。
那时她们是不相干的旁人,跟着看热闹看笑话,而现在……她们也是王府的人了。
此番全程参与其中,不知侯府的人听说后,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