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忍受(1 / 1)

叶从蔚敛了笑意,叹口气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九岁孩子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叶朔不服气:“五姐别欺我年幼,我懂得不比你少。”

“哦?那么你告知我种种,意欲为何?”叶从蔚问道。

“你可知相夫教子,其中‘相’之一字何意?”

“愿闻其详。”

叶朔轻咳一声,道:“相,乃是让你辅佐帮助夫君,以图更好。既然王爷做法欠妥,虽身份尊贵不能轻易指手画脚,但五姐身为正妻,总不能放之任之。”

“……”咋一听还挺有道理。

叶从蔚挑挑眉:“朔哥儿语出惊人,是让我管教王爷?”

叶朔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这意思,却不能称为管教,五姐势弱,不妨好言相劝,切莫正面冲突。”

“你以为他吃软不吃硬?就没想过人软硬不吃?”叶从蔚不禁想起自己的两次示软。

“这……王爷劣迹斑斑,很可能是软硬不吃的……”叶朔小声嘀咕。

“朔哥儿慎言,”叶从蔚连忙制止:“即便只你我姐弟二人,这话也别再说了。”

叶朔懊恼拱手:“是我失言,再不会了。”

横竖姐姐已经成了王妃,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侯府姑爷,他说这些话又有何用。

一时气愤管不住嘴巴,岂不离间姐姐与姐夫的情谊?

叶从蔚笑着拍他脑袋:“你在外行走,会接触到许多人,听到许多事,可知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叶朔不太明白:“这么说,王爷待姐姐是好的?”

“这我不敢保证,”叶从蔚道:“不过我总归是王妃,能坏到哪去?”

叶朔冷静下来,往嘴里塞一块甜瓜,“五姐别忘了劝着。”

“我心中有数。”叶从蔚胡乱应下。

看着亭子里的场景,她不由感觉好笑,回娘家来居然跟九岁的弟弟讨论这些……

若她有生母,豫亲王的言行该是生母操心担忧的事,如今落朔哥儿头上了……

该说童言无忌,祖母与父亲母亲,定然知晓此事,却只字不提。

年长的人顾虑更多,不会随便嚼舌根,也因为关系好不到那个层面。

中午在前院摆桌吃饭,男女分席而坐。

侯府大房二房未分家,每回一块吃饭就特别热闹。

以往叶朔仗着年纪小闹腾,最近是渐渐改了那份调皮性子。

他说自己是郦哥儿的堂叔,是时候立起长辈的模样,把老太太和二夫人给笑倒了。

席间气氛融洽,话里话外都在捧着齐宿与叶从蔚。

饭后喝茶时,隔壁二叔公府上来了几人。

拜见豫亲王,一起吃茶,照个脸熟。

闲话没有絮叨太久,瞧着时辰差不多,新婚夫妇二人告辞,启程回府。

送走一尊大佛,侯府上下也松口气。

豫亲王名声不着调,可身份压死人,明面上哪能不小心伺候着?

二房的人全程陪着笑脸,回到自个儿院里时,叶从菲满脸不快。

“五妹当真好命,没有被克死,得了这么大脸面,堂堂王妃呢!”她想想就有点气不过。

明明是个庶出的,从小样样东西规格与她一样,甚至有的比她还好。

像是上次皇子选妃,她就没份。

叶从菲倒不是想做皇子妃,但就是不忿待遇不如叶从蔚,来日嫁得也没她好!

“你在生什么闷气呢?”二夫人摇着扇子:“还嫌这天不够热?”

“就这大热天,咱们还得去捧着大房的人。”叶从菲抽走她的扇子。

二夫人手里头一空,皱皱眉:“那又有什么办法?”

谁知道老五顺顺当当就嫁过去了,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叶从菲瘪瘪嘴:“娘亲,你说,她一个没娘的,凭什么样样比我强?”

二夫人斜她一眼:“她没娘,你有,这不就比她强了?”

“可是!可是……”

“放心,娘和你爹一直替你仔细相看,务必找个前程似锦的夫婿,”二夫人安抚道:“比起空有名头的王爷不差。”

叶从菲咬咬下唇:“……空有名头那也是王爷。”

“豫亲王大婚隔日便去寻乐,这种人你乐意嫁,娘亲还舍不得闺女呢。”二夫人一点她眉间,语气宠溺。

叶从菲被逗笑了,“行吧,五妹也只是表面光鲜。”

关起门来,指不定怎么哭呢……

回到王府,虽是下午,但时辰也不早了,没想到齐宿还要外出。

“王爷,”叶从蔚看他换了一件绛紫色外袍,出声叫住他:“你要出去?”

“嗯?”齐宿顿住步伐。

他返回几步,站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凑到她耳畔:“本王不会夜不归宿的。”

叶从蔚张了张嘴,提醒道:“今日才回门呢……”

她不是想干预他的去向,但起码顾着点表面功夫吧?外人会看笑话的。

“王妃无需等候,困了自行安歇便是。”齐宿低头,看叶从蔚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模样。

一双圆眼睛宛如水灵灵的黑萄葡,鬼使神差地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方才笑着转身离开。

“你……”杵在原地的叶从蔚抬手摸摸嘴巴,索性懒得管了。

她控制不住谣论,如同无法阻止齐宿出门一样。

说他是闲王,这几日行程安排的,简直比当朝要员还忙碌……

这个晚饭,自然又是一个人吃了,不过——

眼瞅着饭点到了,齐宿居然打发安燕回来报信。

“禀王妃,王爷此刻在将军府宴饮,稍晚便回。”

“哪个将军府?”叶从蔚问道。

安燕恭敬回答:“是旭荣将军。”

他这一说,叶从蔚就明白了,旭荣将军只有一子,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多半跟齐宿臭味相投。

“王爷是有什么事?”她又问。

安燕摇摇头:“王爷无事。”

“……无事?”那好端端的跑来告诉她什么?

安燕禀报完就退了出去,剩下叶从蔚独自不解。

司竹见她疑惑,笑着代为分析:“王爷定是怕王妃担心,遣人回来告诉一声。”

“王爷可真有心!”司梅笑着说道。

叶从蔚放下筷子弯弯唇角,他要是真有心就好了,不知为何,她心里轻飘飘的,仿佛无处着落。

入夜后,炎炎热意被夜风给吹散了。

叶从蔚去池子里沐浴洗发,洗去一身燥气,然后坐在廊下晾干。

红灯笼,白月光,抚琴一曲。

琴棋书画是自小学的,因着侯爷并不要求怎么精湛,不过随便学点皮毛聊以应付。

叶从蔚最喜欢书写,没写出什么名堂,纯粹自乐自得。

一头鸦青乌发没多久就被夜风吹得干透,有齐宿那句话,她压根不打算等他。

叶从蔚睡下了,司兰进来熄灯,留司梅在外间守着,她与司竹司菊也去休息。

整个庭院被静谧笼罩,只余下屋檐灯笼点点光火。

齐宿回来时,叶从蔚已经睡了有一个时辰了。

他见状不禁失笑:“还真不等本王了?”

守着的司梅解释道:“王爷见谅,王妃素来早睡,熬不住……”

“你下去吧。”齐宿摆摆手,轻手轻脚进入里间。

常福很有眼力见,遣退安燕等人,各自回去休息,不需要留人伺候。

齐宿解了腰带外衫,掀起帘帐往里瞧去。

叶从蔚睡得小脸红扑扑的,透着一股娇憨无害。

看那微启的嫣唇,他双眼微眯,一股冲动直涌腹下。

毫无同理心地伸出自己不安分的魔爪,把她给弄醒。

“唔?”叶从蔚半梦半醒之间,被一庞然大物给压住了,硬生生憋醒。

“抱歉,王妃,本王回来了。”

齐宿的语气不带半点歉意,听得叶从蔚心头一阵火气。

她没好气的抬手拍在他胸膛上,一声闷响。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拍完后,两人一上一下,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我……妾身……睡迷糊了。”叶从蔚干巴巴的解释。

她把掌心贴上去,隔着里衣揉了揉,以作挽回。

齐宿体热,像个暖炉一样,这种天气躺在一块,叶从蔚半夜会被闷醒。

这会儿掌心接触,没两下就被烫着手一般。

“本王不怪你。”齐宿俯身下来。

他浑身散发着求l欢的气息,叶从蔚微微别开脸,很想当做不知道。

“王爷,夜深了……”就睡了吧。

“嗯,一次就好。”不睡。

她不能拒绝,也无力拒绝。

叶从蔚咬牙忍受,不让自己泄露太多声音,女子择高婿,真的好么?许多时候隐忍,什么脾气都不敢发作!

她心里头嘀咕,忽然想起一事。

“等等……呼……等,王爷是不是……没有沐浴嗯?”

齐宿闻言停下动作:“王妃何意?”

他嗓音低哑,似乎有那么一丝危险暗藏其中。

叶从蔚很多事情都能忍,但有的事,实在是,太难了。

齐宿聪慧,察觉到她的抗拒,稍一思索便明白症结所在。

“王妃可是以为我在外面()了?”他凑下来跟她咬耳朵,那是一个会被和谐的词汇。

叶从蔚秉着呼吸不答,算是默认了。

她知道这样很扫兴,可能会令他不悦,只是要她无事人一样,当真做不到。

可以不在乎爷们于外如何,回来碰她,最起码……洗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