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老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任由他们夫妻去了。
江篱靠在赵景暄怀中,不经意的转过头朝马车看去,却是见到梨花掀开车帘朝外张望。
就见她看着赵景暄,神情莫测。
江篱见状不由得微微扬眉,斜睨了赵景暄一眼。
赵景暄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朝着花小老板吩咐了一声,“我们在前头汇合。”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儿便一阵风似地跑了起来。
虽说没有其他的护具,但是赵景暄显然马上功夫不错,轻轻松松就带着江篱直接跑出几里地,这才勒住缰绳让马儿慢慢走着。
此时一轮冬日暖阳就在天边,暖暖的阳光洒下来让人禁不住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远处似乎还能看到几缕炊烟,整个画面显得十分静谧。
江篱坐在马背上,后背靠在赵景暄的怀中,仰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不是说要看风景吗?跑这么快做什么?”
“这大冷的天哪里来的风景?你明知道我想做什么。”
赵景暄听着江篱的调侃,却是丝毫不慌,“不过是那么多人跟着,想单独跟你说上几句话都不成,就只好把他们甩得远远的。”
赵景暄笑得有些无赖,话锋一转,突然严肃起来。
“难道你不想和我单独待一会儿吗?”
江篱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对于某个又在卖惨的男人的询问感到有趣。
“不想!”
赵景暄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
“阿篱,没和你商量就把那姑娘带上了,你莫非是在生气?”
先前赵景暄的态度分明是想要将那个叫做梨花的姑娘买回去当丫鬟的,江篱也是察觉到他的意图,这才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促成了这件事。
她心底也觉得有些奇怪,甚至心里还冒出了一丝酸涩的感觉,但她相信赵景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是无缘无故的。
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她还不清楚他的目的。
“我如果说我真的生气了呢?”
感觉到赵景暄小心翼翼的态度,江篱忍不住好笑,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赵景暄没想到江篱会这样回答,霎时就有些傻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知道江篱若是真的生气就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他交谈了。
“你呀!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还敢耍我?”
赵景暄唇角微微上扬,轻咳一声,这才对江篱解释起来。“这件事是我莽撞了,不过这么凑巧在路上遇到落水的人,又偏偏还跟水匪的案子有关系,实在是让人在意。”
“你这是觉得她有问题?”
江篱听着赵景暄的解释也反应过来。
虽说他这样的想法难免显得草木皆兵,但是江篱相信赵景暄身为暗卫头领,见惯了大风大浪,若是那个梨花真的没有问题,他也不会表现出这样的警惕了。
但是,江篱回顾了一下跟梨花的接触,却是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毕竟他们是亲眼见到了这个姑娘的母亲跟妹妹的,她们表现出来的对梨花的感情也不似作伪。
她真是看不出梨花有什么问题。
“表面上看着确实是没有丝毫破绽,但是有一点是我十分在意的。”
赵景暄见到江篱深思的表情,知道她在考虑这件事,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个名节受损的女子又被退了亲,如今有人想娶她,给出的聘礼也不少,足见对她还是十分重视的。那个屠夫看着也是个老实人,确是被名声所累。她要想将日子过好,这确实不乏是一个好的选择。”
“盲婚哑嫁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有些姑娘到了成亲那天才算是知晓自己要嫁的是个什么人。梨花对这桩婚事如此抵触,却是让我不解。”
江篱听着赵景暄的分析,也觉得有些认同。
如今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原身之所以抵死不嫁,那也是听说了赵家大公子病入膏肓,嫁过去怕是就要守寡。
而且她当时还是被江大海硬逼着,为了还赌债这才上赶着要嫁女儿的。
其实若是一次反抗不成功,原主没有丧命的话,说不得如今就真的嫁到赵家去了。
但是,那也是在家中反抗父母,却不是这样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想着投湖自尽。
梨花这么做怕不是已经绝望,一心寻死了。
然而他们接触的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江篱却丝毫看不出对方曾是那么绝望。
“但是,她性格倔强,也许是因为不愿被人左右自己?”
“那也说不过去。”
赵景暄摇了摇头,否认了江篱的想法。
“你说,那姚屠夫言谈间也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这并不是伪装就能装出来的,而他家中摆设,每一处都能显出他的为人确实是踏实可靠。除去鳏夫这个身份,哪里配不上她?”
“她不想嫁给姚屠夫,却是情愿当一个被人差遣使唤的丫鬟,还是我们这般的小门小户,却是让我费解。”
赵景暄说着,见自己的说法并没有得到江篱的认同,犹豫片刻,这才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说道:“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让我在意的一点,其实是她的身份。”
“嗯?”
江篱闻言一怔,不是很清楚赵景暄这话的意思。
他们也去过梨花的家中,见过她的家人,对方是什么身份不是一目了然?
赵景暄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傻瓜,我说的身份,是指她并非是水匪拐走的姑娘。”
“什么!”
江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众人还在身后的马车上,顿时闭了嘴,只是惊讶的看着赵景暄。
“你能确定?”
先前她听着梨花姐妹俩的讲述和态度,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江篱当时虽然是跟那群姑娘被关在一处的,可是短暂的接触,她们的交谈也有限,她也不可能将这些人都一一记下。
也是因此,她努力回忆也没有想起梨花,只当是自己没将对方记住。
但是赵景暄这会儿却说梨花并不在当日的船上,也并不是获救的姑娘中的一员。这不得不让她感到震惊。
“她,她不是说过自己被水匪抓了,后来才被官府搭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