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七，腊八前一日夜，四阿哥睡的迷迷糊糊，听见耳边竹息哼哼唧唧的声音，手下湿漉漉的，猛的坐起，看向竹息。

只见她眉头紧皱，蜷缩着身子，手放在肚子上，嘴上小声呻吟，双眼闭着微颤，显然还在梦中。

竹息羊水破了。

双胎基本都待不到足月，御医嘱咐过，竹息已经怀八月多了，随时都有可能发动。

接生嬷嬷早一个月就已经背好。

屋外守夜的太监听见动静赶紧进来。

“福晋要生了，快去请太医。”

“嗻。”

“接生嬷嬷呢？”

“回爷话，接生嬷嬷们已经在净手了。”

这是竹息特意定下的规矩，接生嬷嬷和宫女都要换干净衣服，净手才能进产房。

“热水呢？”

“照您吩咐，一直烧着呢。”

四阿哥有条不紊的安排生产的一应细节。

最后命人搬来绣凳，坐在产房门口，听到屋里竹息一声又一声的叫喊，双拳紧握放于腿上。

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种会失去的的可能性，这种做不了主的无力感。

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屋檐，产房里终于传来婴儿降临这个世界的第一道哭啼声。

“福晋，还有一个。”

屋里宫女隔着门对四阿哥道喜，“恭喜四阿哥，贺喜四阿哥，是个阿哥。”

“福晋怎么样了？”

四阿哥焦急的站起来问竹息的情况。

“四阿哥放心，福晋并无大碍。”

“好，好。”

四阿哥吐出一口气，却是坐不下去了，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

屋里接生嬷嬷不停的说，

“福晋加把劲儿！”

“还有最后一个了！”

“啊——”

伴随着竹息最后一声，最后一个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个格格。

“恭喜四阿哥，喜得龙凤胎。”

待嬷嬷、宫女们收拾妥当，抱着龙凤胎出来祝贺四阿哥。

四阿哥恍若未闻，直冲冲的向室内闯去。

“爷，产房污秽……”

“滚开！”

不等苏培盛说完，四阿哥一把推开他。

被推开的苏培盛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也被四阿哥的力道推的一个趔趄。

四阿哥和竹息的点点滴滴，日常相处，苏培盛作为四阿哥最看中的大太监，他能不清楚吗？

四阿哥有多爱，他能不知道吗？

知道归知道，可这话他不能不说，主子拒绝是主子的选择，他不说就是奴才的责任。

可是没想到，爷竟然对他那么冷酷无情，苏培盛捂着自己磕到的腿，内心嘤嘤嘤。

里间竹息已经清洗好，

“姐姐。”

四阿哥坐在床边，抚摸着竹息面色苍白的脸，满眼心疼。

竹息倒是洒脱笑笑，她生之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四阿哥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一连好几个时辰的痛哭叫声，现在苍白虚弱面容，无一不告诉自己，她有事，她很疼。

四阿哥心揪揪的疼，眼里泛着泪花，他还想说什么，可竹息已经脱力昏睡过去。

……

四阿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眼前这个，为自己生儿育女、陪伴自己、关心自己、爱自己的女人。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他要为她做点什么！

于是几天后，竹息收到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