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陈青指了指家里客厅的墙柱。
墙柱的侧面,此刻正贴着几张大大的奖状。
最上边的便是市级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特等奖。
此外还有几张考试的时候,拿到全校第一的奖状。
虽然奖项不多,但是每一个奖状的含金量都不小。
陈寿和陈功跟着陈青的指向,看到了侧墙上贴着的那一张张奖状。
尤其是在看见特等奖的那一刻,陈寿更是当场憋红了脸。
这一刻,陈青反而有些莫名的感谢起自家老爹来。
以他自己的性格,对于这种象征意义的奖状并没有多少来的想法。
在拿到奖状之后,就想着收起来归置到一处去。然而陈建国却并不这么看,虽然对于自己的名声看得很淡。
但是为人父母的共性,都是一样的。
陈建国巴不得把陈青取得的成就,跟左邻右舍乃至十里八乡的那些亲戚们宣扬一番。
因此,陈建国还特地从陈青手里把那些奖状全都拿了过来,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糊在了自家的立柱侧墙上。
如此一来,如果有亲戚之类的人上门。
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满墙的荣誉。
陈建国的做法,歪打正着。
抬头看着那墙壁上醒目的特等奖三个大字。
陈寿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打了个巴掌。
一旁的陈功反而是单纯的性子,只是连连的鼓掌。
眼眸当中甚至流露出钦佩和向往的神色。
“原来真的是青哥,我去,原来我堂哥这么厉害,等我回了学校肯定要跟他们好好的吹一手。”
“吹我有什么用,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要是想吹牛,何必卖我的名头,自己考个好成绩比什么都强。”
看着那个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陈功陈青,反而有些欣赏。
经历的越多,对于那些性子单纯的孩童就越发的喜爱。
陈功的成绩也很不错,在初中里算得上名列前茅。
如果继续努力下去的话,也许还有考上市一中的希望。
只是他这一开口,就让原本有些下不来台的陈寿更加的难受了。
陈寿到这里是来装逼的,是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的。
可谁曾想身旁的两个亲戚,一前一后却把自己夹的死死。
只是觉得无语的他,索性也熄了说话的心思,臭着一张脸走到了一旁,自顾自的蹲了下来,懒得再搭理那两个让自己感到不爽的亲戚。
对于这样的表态,陈青更是懒得搭理。
自顾自的跟陈功聊了起来。
对于这一个稍微小些的小堂弟,他好感不少,畅谈之后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转眼之间,时间匆匆而逝,那两位叔伯在陈青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
走得甚至有些匆忙,连陈建国盛情相邀的晚饭都回绝了。
他们回到乡下也只是短暂停留,过完年后很快就要打点行李,再度返回原来的地方生活工作了。
陈青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但一旁的沈静却看向陈建国,缓缓的说道:
“你这两个堂兄弟,这趟来找你是干什么?刚才看你们谈了挺多的,是不是有些事情?”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然逢年过节去亲戚家拜年,确实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两位在外头居住已久,几乎与亲戚这边断了联系的堂兄弟。
这次突然之间回转,主动到陈建国这儿拜访,显然是有事商量。
陈建国此刻眉头微皱,也没了刚才在客厅里跟那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他叹了口气。
“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大家伙都差不多,有些难处罢了。”
“我那个四弟的家里,今年刚生了个小的。”
“弟媳妇儿因为生孩子的事情丢了工作,现在刚断完奶,就急匆匆想出来找份活干。”
“否则的话,一家4口全指望我四弟一个人挣钱,日子太紧巴了。”
如今陈建国在市里上班的消息,也在几个亲戚之间传开了。
这年头能够去市里上班,无形当中也是一种能力的展现。
因此那位四堂弟才会特地找上门,请陈建国帮忙找找工作。
“他自己难道没路子吗?这些年在市里不也呆了这么久。”
沈静有些不解的说道。
在她眼里,那个陈建国的4堂弟,这些年出门在外,应该有自己的人脉。
在市里生活的人,找个工作应该不难,何苦回过头来且还住在乡下的陈建国帮忙。
“话不能这么说,四弟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到我这儿。他虽然在市里干活,也就是个工地里的水泥工。”
“跟南浦镇这边打零工的没什么两样。”
“那你二哥家的呢,难不成也是想请你帮忙介绍工作?”
“他们家条件我记得不错呀,好像也是在市里开店做生意的,要找份工作,不是轻轻松松。”
沈静又开始问起了那位二堂哥的目的。
提到了那位二堂哥,陈建国的脸色变皱的更厉害了。
“他就算了吧,四弟找我来是正儿八经想让我帮忙的,他倒好,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提到了那位二堂哥的目的,陈建国也有些愤愤不平。
“咱家的老宅拆迁以后,拿了不少的拆迁款,后来还借给了红娟他们。这一趟,他千里迢迢从市里赶来,就是想问我借钱的。”
“一口一个生意难做,就想让我把那笔拆迁款借出去给他当周转资金时。至于利息,他是一点都不肯谈。”
“这事儿,有些过了吧。”
听完陈建国的话,沈静也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满。
这拆迁款,说到底是自家的钱,凭什么拿出来帮他。
陈建国缓缓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其实吧,些许利息倒也就罢了,毕竟也是亲戚,我不想计较这么多。”
“要是真有啥急用,这钱借他也就借他了。”
“可是他倒好,想让我拿着这钱跟他入股,到时候万一亏了,我还得把本儿折进去。”
陈建国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唏嘘。
对于从小玩到大的几位堂兄弟如今的转变,感到无奈。
“当初玩的挺好的,谁曾想如今这老二,也不像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