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遗憾终生(1 / 1)

“郑小姐,这,恐怕不方便。”

这话是季安鹤第一反应想对郑蓉说的,都到了嘴边了,却又转了一个圈,说出口的话成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小姐的款待。”

其实,抛开世俗的成见,还有礼仪避讳,他也是有私心的。

离开师父独自游历这些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以说是见过人情冷暖。

他自己是什么情况自己清楚,这些年,唯独这些郑小姐看他时是不带一丝私欲,利益。

眼神清澈明朗,甚至有种一见故人的感觉。

于是,他便鬼使神差的转了话,应了下来。

不顾两个丫头如何震惊,又是如何的想,郑蓉吩咐两人下去上菜。

然后雅间之中就只剩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就算季安鹤见多识广,经历不少的人情世故,但与一位年轻小姐单独相处,这还真的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说实话,面上虽然是淡然带笑,内心到底是有多挣扎紧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桌下的话,定然就会发现他崩紧了的小腿肚。

郑蓉又为他斟满了酒,随意的端起酒杯跟他示意。

她这样的举动,仿佛她真的是男子,又仿佛他们是多年故交。

人家一个姑娘都对他毫不防备,季安鹤又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也端起酒杯与郑蓉遥遥相碰,然后仰头喝了。

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季安鹤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又不知要如何开口询问。

正当他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想着这些的时候,郑蓉说话了。

“季兄的名,安然自若,闲云野鹤么?”

季安鹤点头,对她突然说这个有些恍惚了回忆,后又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有温度。

“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为我取得名,正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接下来郑蓉定然会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结果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又跳了。

“想来季兄定然是疑惑,为何你我二人第一次相见我这么不客气。

若我说季兄像极了我一个故人,你可会觉得唐突?”

郑蓉在说起故人的时候,神色似在回忆,淡然的笑容也收了。

她这样的神色,季安鹤心想,能让她如此的那位故人,恐怕是对她来说很重要,也有不得与外人道的隐情。

而他们这才第一次见,恐怕也不好多问。

这时郑蓉又为两人斟满了酒,神色也恢复了,再次向季安鹤举杯。

“那人于我十分重要,也是终身的遗憾。

说起来也是我唐突,这些于你何干?是我胡乱的牵扯上了季兄,还请季兄原谅。”

刚刚她眉眼间突然流露出的伤情,季安鹤没有错过。

她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底是怎样的过往能让她如此?

当然,这些也只能按压在他心里,不可能唐突去问。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道理,季安鹤明白,更何况他与这位郑家小姐连交情都还谈不上。

“小姐客气,能与小姐故人相似,也是再下的荣幸。

只是,故情终是过去,还请小姐放眼往前才是。”

这一杯酒,他有些迟疑,从他坐自己来,已经是几杯酒下腹了。

又是烈酒,哪里适合小姐饮用,莫要醉了才是。

结果,再看郑蓉连饮了几杯,面色都没有变一下,眼神也是清明,季安鹤这才放心的饮了酒。

也是看出他的迟疑,郑蓉没有再继续斟酒,而是微微放松后背靠在椅背上。

神色放松,唇角上扬,便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是勾魂夺魄。

季安鹤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对面这样的郑蓉,他也有些动容。

只是很快就按耐住,他心中有数。

不过,现在的郑蓉,在她面上还真就一点儿看不出刚才的伤情,仿佛那一瞬间是他眼花看错。

郑蓉其实也是在反省自己,平日她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实在那些深藏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情绪有些失控。

但是这么几句话下来,她对这个叫季安鹤的男子还算映像不错。

也想,日后还能相见。

“不知季兄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

“如今倒是居无定所,师父让我出门游历,便是天高海阔。”

其实,季安鹤的师父也已经游历去了,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归,他也无归期。

出来三年,他也会想师父,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安好?

一连听他两次提起师父,定然是于他十分重要都人。

既然他奉师命游历,便是怎样都可以,郑蓉就生了一个想法。

想把这人留下,为了大业,也是为了她的私心。

不等她说出口,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然后是孟春询问上菜的声音。

“进。”

说是吃饭,就正经是吃饭,两人都没有再谈别的。

看得在旁边伺候的孟春和花朝都时不时的拿眼去瞧两人,心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真就只是请人吃顿饭?

反正,她们是怎么也摸不着头脑。

用了饭,又上了茶水,季安鹤就要开口告辞,他实在是没有礼物留下的理由。

“今日多谢郑小姐的款待,后会有期。”

“季兄不必着急离开,也不用对我如此疏离,直接叫我郑蓉就好。

我就住在城郊祝家庄里的郑庄上,若是季兄愿意,可以去寻我。

你我二人,经此一遇,也算是有交情了吧?”

郑蓉想直接邀请他,但也知道还是太着急,他也必然是不会去的。

所以这才如此说,她不觉得季安鹤还会拒绝。

果然,季安鹤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这顿酒一顿饭,他却也是记下。

只是,让他称呼一位小姐的闺名,他还是做不到。

“小姐言重,后会有期。”

面对的若是男子,季安鹤定然不会只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后会有期。

郑蓉是不是男子,改有的避讳不能少。

他无所谓,什么都怕,却不能害了她。

被这样的一位小姐相邀,季安鹤真是一点儿都不动心?

正因为动心,所以他不能应,更是不能有丝毫的越矩。

看着季安鹤离开,消失在视线里,郑蓉心中又涌上记忆中那个少年。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