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予进山的位置没有路，所以只能在树木之间穿行，深一脚浅一脚没多久就已经喘了起来。
他找了个空地停了下来，看着手机道：“这该死的路让我想起一句话，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直播间里。
“你可别在那吹了，自己走到哪了都不知道了吧。”
“我隔着屏幕，都有一种迷路的感觉。”
“要不还是回去吧，看着有点吓人。”
卜予笑着将手机移开，举起手电四处照了照，可除了茂密的树木，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我走到哪了？”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只能通过脚下的斜坡，才知道自己是向上还是向下。
“这才刚开始，离山顶还远着呢。”黄旭悠然道。
卜予深吸了一口气，重整旗鼓继续向着山顶走去。
但越往深处去脚下路越难走，他的脚步也越走越急，没过多久就喘起了粗气，原本轻松的心态也有了一些紧张。
不过因为有黄旭在，他也没乱了方寸。
此时直播间里人也越来越多，人数已经高达五百，也渐渐有了刷屏的趋势。
“我怎么感觉他在原地转圈？”
“故意的吧？”
“这都走了十多分钟了，怎么还在树林里？”
“我去过白山岭，那里真的很大，他再走十分钟能找到路就不错了。”
走了近半小时后，卜予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山路深一脚浅一脚不说，还得躲着那些支出来的树枝。
“你别装死了，快出来看看这是哪？”他看着前后一个个盘根错节的树木，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周围除了树还是树，甚至连树木的高度都一样。
“我是鬼，又不是导航。”黄旭并没有从卜予身体里出来。
“呵呵。”
卜予暗暗咬牙，这货摆明了想看自己笑话。
“别忘了你是来探险的，我带你走出去倒简单，但你直播还有人看了么。”黄旭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卜予仔细想了想，黄旭说的话也没有错，既然山里没有怨鬼，那迷不迷路也不重要了。而且白山虽大，但要走出去也不那么困难，何况此时正在直播，哪怕在山里走上一宿就当先赚点奶粉钱了。
这时卜予停了已有一阵了，再加上他一言不发靠在树上，直播间里已经骂开了花了。
“走啊，怎么不走了？”
“不会是死了吧（斜眼）。”
“难道看见鬼了？”
“这才几步道就迷路了，还能不能再假点。”
“耽误老子时间，大家一起去举报。”
“来时哥就想好了，真的就封建迷信，必须举报。假的就是欺骗观众，更得举报。”
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卜予一时恨得牙痒痒，这帮人说话太缺德了，一点底线都没有。
他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之中的一员猛将。
“连爬了二十多分钟的山路，总得让我喘口气。”
卜予撂下一句话，便继续在树林中前行，生怕这些人等烦了一哄而散。谁让自己指着这帮人赚钱，所以必须得伺候好这帮大爷。
看卜予像条狗一样疲惫，黄旭嘲笑道：“就这？直播？”
卜予咬牙道：“这就是直播，在金钱面前卑躬我乐意。”
这次他脚步缓了下来，虽然不管走到哪都是似曾相识，但他心态平和了许多。
十分钟之后。
卜予发现脚下路越来越难走，坡也是越来越陡。相邻树木之间也窄了，之前还是四通八达，此时好多树木之间已经容不下他了。
黄旭算了算时间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向东一直走，再有几十米就能看见路了。”
“别跟我说东南西北，我分不清，你就说前后左右。”卜予向周围看了看，但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朝你前方一直走。”黄旭无奈道。
卜予向着正前方跑了起来，不久就冲出了树林。
看着脚下的道路他终于放松下来，拿手机在小道上晃了晃，兴奋道：“朋友们，我终于走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幽闭恐惧症的关系，卜予之前在树林里穿行时，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惧。此时走在还算明亮的小道上，恐惧不仅一扫而光，相反还生出了一些闲情。
他对着手机说道：“月色下的林间小道，真是宁静怡人啊。”
小道比较窄，同时也就能容下四人并行。左右两侧都是树木，还有高矮不一的植物和一些昆虫的鸣叫，在银色的月光之下，更多的是一种宁静。
可悠闲的时间没持续多久，卜予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又有了之前在树林里迷路的感觉。
之前看山顶有多远，此刻仍是多远，像是丝毫未近。
小道并非是一路到底，相反中间走过的岔口已有五六个之多，这之中他都凭对山顶的感觉而选，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又经过数个岔口后，他停了下来，看着月色下似曾相识的小道，再也没有了闲情逸致，自己好像一直在绕圈。
“岔口也太t多了。”
卜予骂了一句，继续埋头向前走，此刻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树影婆娑，都他妈去见鬼吧。
不知又走了多少个岔口后，他无奈看着眼前被树木挡死的路口，竟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卜予将手机冲向自己，道：“我好想真迷...”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直播间里的人数，顿时惊喜道：“我靠，都四千多人了。”
这段时间他只顾着赶路，浑然不知直播间里人越聚越多，而且已经炸锅了，一片片的弹幕刷着屏，一秒钟几乎就刷了两页。
“你一个人啥也不带，像个二笔一样一路走，不迷路才怪。”
“你心可真大，还有心情关注人数。”
“哈哈哈。”
“哥们，要不要我帮你打个191。”
“我一直在记着主播走的路，这绝逼鬼打墙。”
“今晚刺激，说不定看着看着就变成死亡直播了。”
卜予看着自己首播的成绩，心里已乐开了花，至于那些弹幕都被他屏蔽了，不管如何直播这条路算是打好了基础。
再次上路他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每过一个岔口，都在第一颗树上留下了记号。
至于黄旭，为了直播效果，卜予觉得还没到需要作弊的时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