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卜予臆想变成有钱人时，黄旭颇为无奈道：“大哥你先想怎么活下来吧。”

经黄旭的提醒，卜予才想到自己眼前的问题，问道：“你们怎么找到第七中学的？”

王天琪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不是我得主意，七中是张明提出来的，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闹鬼。”

卜予点上了一根烟，又问道：“你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没发生过这种事么？”

王天琪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卜予手中的烟，腼腆道：“那个能给我一支么，出门忘记带了。”

卜予笑着将烟递了过去，奇道：“你不是不会么？”

那晚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分给过王天琪烟。

王天琪点上一支，道：“刚学还不习惯，经常想不起带烟。”

“咳。”

王天琪第一口烟被呛到了，又连着吸了两口才进入状态，“之前也没去过真正的鬼屋，而且网上那些视频大多数都是假的。”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片浓浓的烟雾，“但挣到钱之后就变了，后来为了提高点击率挣更多钱，这才决定去那些坊间传说的鬼屋。”

几句话的功夫，王天琪已经快吸完了一根烟，接着又从卜予这要了一支续上，继续道：“其实就是见钱眼开，当时杨明提出了一个七中，何曼提出了一个白山岭，如果当初我们选白山岭，说不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卜予心中暗暗记下了白山岭这个名字，道：“不管怎么说逝者已矣，我们还要好好活着，至于何曼我相信他会好的。”

王天琪勉强点了点头，再次想起这些事，心中仍是悔不当初。

卜予没有去理陷入痛苦的王天琪，问黄旭道：“白山岭你觉得怎么样？”

“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不怕了？”

“总比去游乐场强。”

一人一鬼达成了共识后，卜予就起身来到了阳台，取出扫把作势打扫起了卫生，并向王天琪说道：“没事你就坐那就行，屋里太乱我扫扫。”

其实屋里并不乱，昨天晚上徐子昂刚刚清理过寝室。

王天琪识趣站了起来，道：“不了，不打扰了，我走了。”

他来就是送硬盘的，也没有其他事。

卜予拿着扫把来到门前，挽留道：“再坐一会，等会我带你去吃口饭。”

王天琪连连摆手，人已经退出了寝室。

送走王天琪，卜予将扫把扔向了阳台，迫不及待来到电脑前。

网上关于白山岭的信息有很多，其中多是关于白山岭迷路和失踪的信息。

黄旭自然也看到了卜予查找的那些信息，犹豫道：“你真要去？”

卜予点了点头，道：“你不要再跟说什么多少年之类的，你觉得多少年我才能找到比你还弱的鬼？”

黄旭也只是再确认一遍，他知道拦不住卜予，而且也没打算拦。卜予的病情拖是没有用的，只能想办法去面对。

在敲定白山岭的位置后，卜予便进去了王天琪所说的那个直播平台。

他虽然不懂直播，但日进斗金却听过。

账号注册成功之时，卜予好像看到了未来风靡世界的自己。

看着卜予那意淫的表情，黄旭很想说你想没想过会死？

这个直播平台没什么门坎，卜予很轻松就成为了一名认证主播。不过他却开心不起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灵异专栏，王天琪所说的那个户外专栏人少不说，关键是跟灵异也不搭边。

他本想赖在人气最高的游戏区，申请的内容就是我和鬼玩游戏，不过他的申请瞬间就被退了回来。

无奈之下，他最后只能苟在了其他频道里，其他是一个频道。

转眼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翌日黄昏之后，卜予望着残阳骑上了新买的二八大铁驴，为了直播效果只能选择晚上。

他之前的骑的山地车丢了，那晚之后他又去过一次七中，可那时自行车就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捡破烂的卖废铁了。

离开市区后，卜予车速也慢了下来，因为郊区没有路灯，只能借着月光慢慢向前骑。虽然视线不好路也比较坎坷，但总比在川流不息的市区里骑车安全。

“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晚会直播，没想到如今是个人都能直播了。”黄旭阴阳怪气道。

“呵呵。”卜予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笑道：“此直播非彼直播，跟你说的电视晚会根本两回事。”

“真能挣钱就行，有钱了赶紧买个车吧。”黄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悠哉道：“这一路我看只有你骑自行车，其他人最差也是个摩托车，你怎么穷成这样？”

自从离开学校后，黄旭就很少进到卜予身体里，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飘着，好在他虚化后普通人看不见他。

“环保懂么？”卜予故意找了坑骑了过去，虽然没有实际效果但心里很爽，吐槽道：“你确定你没有重量？我怎么感觉越骑越累呢。”

“呵呵。”黄旭笑道。

“你以后不准对我发出这种笑声。”卜予气道。

黄旭的学习能力太强了，最近用自己的电脑没少学新东西，因为当初自己欺骗他‘呵呵’的意思，导致他现在抓住机会就对着自己‘呵呵’。

“诶，现在的 和以前的记忆有着冲突，有些事辩证不过来，我要是能忘掉以前那些事就好了。”

“慢慢来，毕竟你死了十年。”

“可你这个真的能挣钱么？我怎么看不出挣钱的点？”

“这个主要是看我直播时的人数，再有就是会不会有人给我刷礼物，至于赞助和广告将来也会有的。”卜予也不知道黄旭能不能理解，继续道：“这个礼物是网络里虚拟的东西，虽然跟现实没有关系，但也是要花真金白银买的。”

黄旭被卜予说的一愣一愣的，在默默消化了一阵后，惊疑道：“那些人花钱买网上的数据，就是为了送给主播，好让主播挣钱？”

“是这个意思，但你的理解不对，这之中有一些土豪送个游艇啥的，做一些互动图一乐。其余多数人都是看经济实力，心情好给个小费什么的，至于另一些自不量力的就是...就是...”卜予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太好解释给黄旭听。

“白痴。”黄旭思想还是有些陈旧。

“就是这个意思。”卜予笑道。

“无聊。”

“是啊，无聊。”

卜予看直播时也会刷些东西，但他刷的都是系统免费送的，钱他还真没花过。

倒也不是他抠门，他是真穷。

月光下卜予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再次走在这荒郊野岭，已没有第一次那般害怕。

何况现在有了黄旭，若遇见个拦路鬼那在好不过了，白山岭都不用去了，抓起来直接回学校睡觉。

之后的路程黄旭一直没有吱声，卜予也乐得清闲，很多时候他都被黄旭问烦了。

“您的终点到了，请您提前找好停车位。”

卜予停下自行车，看着导航又望了望周围的景色，道：“这就是白山岭么，怎么一点也不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