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她的卡普汀(1 / 1)

温耀安回到医院,温离还在睡觉。

医生过来通知他去缴纳接下来几天的住院费还有治疗费用。

温耀安犹豫了一会后,道“等她醒来,你再问问她吧。”

交给她自己做决定吧。

他们谁都没有替她做决定的权利,一个真正想死的人,神仙来了都拦不住。

与其强迫她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痛苦不堪的活着,不如让她自己做决定。

而傅遇修却不肯死心,他想方设法想要帮温离寻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他咨询了很多心理科医生。

随后,在第二天带了一只猫来医院。

一直三个多月大的蓝猫,小小的,软软的,可爱的很。

温离看着他怀里的猫,虽然一脸的嫌弃,可是满眼的欢喜,根本无法藏住。

傅遇修诱惑道“要不要摸一摸?可软乎了我和你说。”

傅遇修把猫小心的放在病床上。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温离,一点都不认生,踩着被子往她走去。

在她的手边停了下来,蹭了蹭她的手。

温离得心感觉都要化了。

“之前看你微博好多这种小猫图片,所以我特地去宠物店挑了一只,喜欢吗?”

温离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以前不养一只,真的是。”傅遇修抱怨着。

猫虽然没有狗那么聪明,也没有那么通人性,可是稍微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

温离苦笑出声。

不是不想养,是无法养。

她害怕自己情绪崩溃那一天,会控制不住,对它做点什么。

她太了解自己了,情绪崩溃时,她连伤害自己的事都能做出来,她拿什么去保证,不会伤害这样一只小猫咪。

傅遇修见她红了眼眶,递给她一张纸巾“它的一系列用品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已经送到你家了。”

温离接过纸巾擦了擦溢着泪水的眼眶,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家伙,搂在怀里。

这一刻,温离忍不住泪流满面。

责任感从她的心里渐渐窜了出来,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傅遇修故作遗憾的唉声叹气出声“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马上就快要死了,到时候这猫可怎么办啊。”傅遇修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温离哪里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九九。

为了让她打消放弃治疗的念头,他真的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温离看着在她怀里舔着爪爪的小家伙,心里鉴定已久的想法,在此时尽然被动摇了。

该死。

明明才拥有它不到十分钟,她尽然就舍不得再和它分开了。

“让我想想吧,你先出去吧。”温离喃喃出声。

傅遇修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只要有烤炉的想法,就证明一时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温离盯着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眼神时时刻刻停留在它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它就会发生意外。

深夜,温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吃饱喝足的小猫忽然艰难的顺着被子爬上了床。

然后缓缓爬到她的身上,两只小爪子很有节奏的在她身上踩奶。

温离顿时清醒了,一种她从来都未曾感受过的幸福感,紧紧的包裹住了她全身。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温离顿时泣不成声,她强忍着哭声,生怕惊扰了它。

这一刻,她想要永远,永永远远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幸福感。

天亮后,傅遇修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温离同意配合治疗了。

傅遇修激动得抱起小猫,一口猛亲了下去“多亏了你小家伙,你可一定要给我好好陪着你妈妈哦,不然干爹一定拍肿你的小屁屁。”

温离一脸嫌弃的笑着“叫它卡普汀吧。”

卡普汀,cata。

船长的意思。

这个名字她想了一晚上。

她这一生最向往的就只有自由,还有谁,会比船长更自由?

她拥有不了的东西,她希望卡普汀能替她拥有。

“好,卡普汀,卡普汀~”傅遇修叫着小猫的新名字。

可是它完全不理会他。

两只小爪子扒拉着想要下去。

傅遇修给温离请了一个月假好有时间治疗。

初步化疗阶段,温离就掉了大把的头发。

而且每次结完治疗,她的身体都特别的虚弱,脸色参拜。

看着就让人觉得揪心。

傅遇修也开始怀疑,自己用这种方法,让温离心甘情愿接受治疗,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温离醒来,看着在自己身旁安然入睡的卡普汀,全然忘记了化疗带给她的痛苦。

也突然觉得能够活着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挺好的。

她寻寻觅觅一生,都没有找到过自己活着的意义,却在一只小猫咪身上找到了。

温离生病的事,很快遍传到了宴忱,和席旭尧的耳里。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医院,就是那么的巧,在停车场撞见了对方。

二人一同走进电梯,谁都没有说话,电梯里死一样的寂静。

隔着窗,宴忱看着里面盯着小猫睡觉的温离。

看起来虚弱极了。

也不知道治疗时,她会不会疼。

席旭尧找医生要来了温离的病历单,翻阅了许久。

还好,发现的早,只要及时治疗。

席旭尧拿着病历本拍在宴忱胸膛“看清楚你造的孽。”

宴忱拿起病历本,他不是很看得懂,但是也知道温离的胃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的胃,不就是在他身边时,一步步被熬坏,熬到这个地步的吗。

席旭尧心疼的撇过头,不敢去看温离一眼。

宴忱看着病历单,眉头紧皱,心里的痛苦丝毫不比任何人少。

他的胃也不好,他清楚的知道胃疼时会有多痛苦,而他的念念,已经不是胃病这么简单了。

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宴忱把病历单还给席旭尧,问“有多大希望治愈?”

“很大,但是很痛苦。”席旭尧打开天窗说亮话。

无论是来自于身上的还是心里的,都是一种极大的痛苦。

要忍受因化疗掉光头发,还要忍受治疗时的痛苦。

有些人就是在这样的治疗中,一步步崩溃,最终走上选择自己结束自己一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