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妍目光怔了下，这才想起来。
是了，前世二姐是在自己和沈栾枫议亲的时候怀上的，后来她嫁了人，不常回来娘家，便没了二姐的消息。
只是后来隐约听妗云说起过，二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二姐夫执意要保大，最后生了个死胎下来。
见赵琦妍怔怔的发呆，庄氏又出声道，“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赵琦妍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赵宣寒冷笑道，“母亲何苦求她，她爱坐不坐。”
“大哥说的是，母亲，您也好久没见大哥了，就挨着他坐吧。”
赵琦妍并不是生赵宣寒的气，只是还没想好这一世该怎么来面对他。
可她的话听在赵宣寒耳朵里，完全是在宣战。
赵宣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别开了视线。
庄氏本是想撮合两个孩子，如今却搞成这样，她心里也难受。
她在他们两个中间落座，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冤家，只能以后再慢慢想办法了。
原本家宴上，妾室和妾室的子嗣是不能上桌的，但因为赵宣寒这次打了胜仗回来，赵良辅想给他隆重庆贺，故而允了赵琦梦和小六上桌吃饭。
但是陈氏就只能和女使婆子们一起，站在旁边布菜。
席间，赵宣寒酒过两盏之后，突然环顾了众人一眼，出声问道，“四弟怎么不在？”
赵琦妍吃饭的动作一顿，停了筷子。
其他人也都沉默着。
赵良辅抬眸目光深深的看了赵琦妍一眼，难得的没当众拆她的台。
赵宣寒问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庄氏不动声色的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快到秋闱了，他昼夜读书累病了，正休养呢。”
“那等吃完饭，我去看看他。”赵宣寒道。
庄氏转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现在太晚了，航哥儿估计都睡下了，你明日再去看吧。”
赵宣寒点头，“也行。”
“四弟担心秋闱考不中，即便生着病也熬夜看书，且还不睡呢，等吃完了饭，大哥哥去看便是。”
赵琦梦心有不平的突然出声，让赵良辅都多看了她两眼。
而赵琦梦说完，陈氏竟在一旁无声的抹起了眼泪。
表现的这般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赵宣航出事了，更何况赵宣寒。
赵宣寒看了眼庄氏，放下筷子，冷声问道，“母亲，四弟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瞒我？”
庄氏拉下脸，“没有瞒你，也没出什么事儿。他最近病了，大夫说要静养，我才不想让你大晚上的去打扰他。”
“什么病了？分明就是被……”
“梦儿！”
赵琦梦刚反驳出声就被赵良辅责备的声音打断了，她只好愤愤然停了声音。
赵宣寒转头看向赵良辅，“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良辅板起脸，抬眸看向赵琦妍。
赵宣寒冷眸也朝赵琦妍看了过去，目光中带着不解。
赵琦妍这才冷下脸，出声说道，“我打断了四哥几根肋骨，今年的秋闱他也参加不了了，母亲不过是想替我遮掩而已，你别怪她。”
前世，大哥和她水火不容，有了那样大好的前程。
这一次，也和前世一样便好。
赵宣寒蹙起眉，“原以为我走了这几年，你长大了也会变一变，真没想到竟是我高估你了，难怪沈家会跟你退婚！”
“卓言！”庄氏训斥了赵宣寒一声。
赵琦妍目光凉凉的看向赵宣寒，“随你怎么想，我怎么样不用你操心。母亲不用替我说话，大哥不想有我这个妹妹，刚好我也不想有他这个大哥，这样正好。”
庄氏转头看向赵琦妍，训斥道，“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你大哥刚从关外回来，他不了解实情误会了你情有可原，你赌气归赌气，说这些伤人心的话干什么？”
看到两兄妹这样剑拔弩张，庄氏的一腔怒火都转到了赵琦梦身上。
她厉眸瞥了眼赵琦妍，出声道，“说起这个，我倒又想起来，官人，上午小六从观景台七楼掉了下来，差点摔死。”
“什么？”赵良辅脸上明显愣了下，他站起身绕过圆桌走到小六身旁，上下查看她，“月儿，有没有受伤？”
小六懦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眶微红，“没有。”
“告诉父亲，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赵良辅又问。
庄氏和赵琦妍也都转头看着小六。
小六的心脏微微颤抖着，她知道，她要让五姐姐失望了。
她低着头，闭了下眼睛，轻声道，“人太多，我没扶好，就被挤了出去。”
庄氏目光微怔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而赵琦妍，从始至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并不是她早就猜到了，而是陈氏脸上的淡定，赵琦梦嘴角的冷笑，都表明她们已经搞定了小六。
这边，赵良辅安抚了两句小六，便又走回来，坐回去。
他看向庄氏，本想责备，但当着赵宣寒的面，只好委婉道，“你带着三个孩子，怎么也不当心些，幸而是没事，要是真的摔出个好歹……”
说到这里，赵良辅没有再说下去。
庄氏抬眸看了小六一眼，沉声道，“我也是好久没见卓言，光顾着看他了，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嗯。”赵良辅心有不满的应了一声。
……
家宴结束后，庄氏特意叫了赵琦妍和她一道回燕回阁，说有东西要拿给她。
进了主厅，王妈妈便带着一众女使退下了，锦时和妗云也一并跟着退了出来。
厅内，庄氏盯着赵琦妍，“小六的事情，你一早就知道了？”
赵琦妍摇头，“我不知道，但现在想明白了，姨娘利用小六反将了您一军。”
“我和你父亲本就不和，这倒不打紧。”
庄氏沉声道，“我想跟你说的是，陈氏和赵琦梦，她们的手段再高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要命的是小六。”
“她温顺乖巧，不争不抢，对你全然一副妹妹崇拜姐姐的模样，也处处帮你，就连我想劝你防备她都挑不出她一点错处。”
赵琦妍感动的看向庄氏，“母亲放心，我从前吃了姨娘和三姐姐那么大的亏，同样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摔倒两次，往后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庄氏见她一脸诚恳，欣慰的点头，也算她的苦心没有白费。
“你知道就好，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