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莫沛琛的打算，是想等到陈曦清醒了再动身，但那位潘婶在这受了气，当天傍晚就领着村子里的住户过来赶人。
何甜甜百般恳求，那群人终于松口，说可以宽限一晚，明天一早就得离开。
“莫总，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何甜甜眼眶通红。
“没关系，意料之中的事，反正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天一亮就带她离开。”
“想好去哪里了么？”以陈曦现在的情况，肯定没法儿走多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这要是在车上或者大马路上发起疯来，指不定会被抓进警察局去。
“先去镇子上看看吧，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她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
翌日。
东方刚刚吐露出白色，莫沛琛喊醒了睡梦中的陈曦，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院子。
何甜甜舍不得他们，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送到了村口，“莫总，这里的路很陡峭偏僻，确定有车过来接么？”
“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花几千块打了辆出租，对方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我就放心了，这个包里是一些晒干的竹笋，小曦清醒的时候念叨着想吃，莫总你带着吧。”
莫沛琛没跟她客气，伸手接了过去，“谢谢。”
“这个村子我也不会多待了，过些天就赶车回z市找周辰，莫总，期待下一次可以在老地方见。”
“好。”
等待了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缓速行驶了过来，莫沛琛把行李都放好，轻柔的扶着陈曦坐进了车内。
何甜甜正朝着他们招手。
“莫总，一定要照顾好小曦，随时联系。”
“知道了。”
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陡峭的山路上，刚下过一场雨，到处都显得很泥泞。
莫沛琛的手臂还没有好全，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骨头里一阵阵的疼。
身旁坐着的女人仿佛感觉到出了他的不适，细眉轻轻拧了起来，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莫先生”。
“我没事。”他温柔的安抚着，“就是刚刚提了重物，有点不舒服而已，黛娜，你接下来想去哪儿？”
“……”陈曦神色呆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莫沛琛并不介意，侧脸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自顾自的说着，“你暂时肯定不想回z市，那我们就去租个房子吧，一般的就好，再添置一点东西安安稳稳的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热情的开口道“小伙子你要租房子么？正好我有个表哥要出国，他手里的小套间正愁没人租呢。”
“位置怎么样？吵闹么？”陈曦喜欢安静，不习惯太过于喧哗的住处。
“好得很，绝对是黄金区域，交通便利，附近也有超市和菜场。要不这样，一会儿我把你们放在那个房子外，要不要住看完以后再考虑。”
“也好，麻烦了。”他一个人既要拿着行李又要兼顾陈曦，这种情况下找房子，恐怕会麻烦。
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外，司机是个实诚人，坚持打表算钱，不多收一分。
“我已经跟表哥打过招呼了，你们一进小区就能看到他。”
“嗯。”
莫沛琛带着陈曦下了车，往小区里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
“请问是莫先生么？”
“是。”
“好的，请跟我来吧。”
男人主动帮忙拿一部分行李，穿过几个巷口后，脚步停在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房子外。
这大概不能被称作为公寓楼，房子表面黑漆漆的，一看就经过了很久的岁月侵蚀，上去的楼梯是石头建的，到处坑坑洼洼。
“莫先生，房子有点老，您别嫌弃，但它冬暖夏凉，是个很好的住处。要不是着急出国，我也不会急把他租出去。”
莫沛琛有点犹豫，长这么大，他还没住过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可楼顶的葡萄藤架让他动了心。
“先定下来吧，不过我住不了多久，最两三个月。”
“没关系，到时候再转租出去就行，这附近有不少出来打工要租房的。”
“那好，就定这里吧。”
房子租金并不高，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两个人交接完手续，莫大少半拥着陈曦踏入了新家。
外面看起来脏兮兮的，里面却很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擦拭的一尘不染。
卧室的窗户上放着一缸金鱼，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未来的生活多了一丝的期待。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防备，有的只是像寻常人一样，朝九晚五的工作，努力生活。
趁着天还没黑下去，他把陈曦反锁在家里，跑了一趟附近的商场。
被子，洗漱用品，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需要添置，忙活了一晚上也没收拾完。
从始至终，陈曦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眼神专注而又平静，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瓷器娃娃。
晚上十一点左右，莫大少和陈曦洗了个“鸳鸯浴”，疲惫至极的躺在了床上。
房间的窗户很旧，可以看到明显的铁锈，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倒映在陈曦消瘦的面颊上，模糊的不真切。
他的唇落在了女人的眉心，一点点向下，再向下，最后停留在了两片柔软的唇瓣上。
从分开到现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过吻了。
处在精神混乱状态的陈曦跟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差不多，他实在做不出任何禽兽的事。
不过比起肉体的交融，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听着车从马路上呼啸而过的声音，也别有一番意境。
这一晚莫沛琛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转醒，掀开眼时，身旁位置空无一人。
他愣了几秒，随即慌乱的坐起身打算出去找人，还没等他下床，房门忽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
那人嘴角勾起，眼角眉梢带着浓浓的笑意。
“莫先生，午饭做好了，该起床了。”
莫沛琛感觉到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连呼吸都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