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柔不爱应付这些,大家都在礼堂里,反正化妆间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她打算回去等顾泽川一起回去。
远离了热闹的礼堂,江雪柔踩着高跟鞋走在通往化妆间的走廊里,推开化妆间的门,一切声音都隔绝在了门外。
她并不习惯穿高跟鞋,尤其是细跟的,总会让她觉得整个人有些虚高,也不是走不稳的感觉,除了脚走多了路会觉得脚背特别的硬,一根筋就这么僵着特别的不舒服。
江雪柔进门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脱高跟鞋,化妆间因为是给人休息用的,准确的来说,礼堂的化妆间除了是用来化妆的,也是给女人们休息的,礼堂一般除了举行婚礼以外还有可能举行一些别的大型的宴会,所以都会给成天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准备平底拖鞋,就放在门口的鞋架上面,江雪柔一进门就脱了高跟鞋换上了舒适的拖鞋。
“累死我了。”换好拖鞋,江雪柔觉得整个人都脚踏实地的舒服了,感叹了一声,她这才站起身来。
直起身子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戒备般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化妆间里居然有个人。
从她进来到现在虽然不过一两分钟在的时间,但是她的动静不小,而那个人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那是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坐在化妆镜前的靠椅上,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一双长腿交叉搭在化妆台上,透过化妆镜,他看向了紧紧贴着门的江雪柔。
江雪柔也透过化妆镜,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那张和顾泽川极其相似,却又及其不同的脸。
江雪柔看到那张脸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黑色大衣里,男人穿着严丝合缝的军装,领口叠的一丝不苟,配上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就足以把任何的女人迷的神魂颠倒。
只是男人的神情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沉稳内敛,他嘴角微微的勾起,眉眼间含着半分笑意,那笑意却不似笑意,像是淬着冷意的剑光,透过镜子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江雪柔。
江雪柔在镜子里对上那个人的眼神,那双眼睛冷的仿佛是二月寒冬,即便是在温暖的室内,江雪柔都觉得冷意直窜心口。
——顾栎景。
那个是她一直都非常好奇的想要见的一个人,是顾泽川的亲生哥哥,即便她没见过他,但是那张脸她不会认错,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一张和顾泽川那么相似的脸的人,只有他。
江雪柔捂着心口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薛家不是一直都跟顾家没来往么?不管是薛家还是江家,都不太可能会邀请他过来参加婚宴。
婚宴现场是有非常严格的安保措施,如果没有请帖的话一定是进不来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和别人一起进来的么?他在这里做什么?是在等什么人么?她要不要马上给顾泽川发消息,要知道顾泽川一直都在找他。
江雪柔一肚子的疑问已经超越了她对面前这个危险人物的害怕,更多的是对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的疑惑。
就在她思考的短短瞬间,顾栎景脸上冰冷的笑意也一闪而逝,他把搭在化妆台上的双腿放了下来,脸上换上了淡淡的笑意转头看向江雪柔,就好像刚刚那个危险人物般的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客气且绅士的问道“不进来么?”
江雪柔的身体一怔,看向已经收搭在化妆台上的大长腿的顾栎景,他就这么靠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她,他脸上的神色淡然,在那一瞬间,跟顾泽川还真的是非常的神似。
江雪柔知道他肯定不会伤害他,只是这个人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她有些惧意也是正常的。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紧绷的肩胛骨稍稍的松懈了下来,踩着绵软舒适的拖鞋走到沙发边上,碰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热水壶,还是热的。
她侧脸朝化妆台的方向看去,那里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水杯。
他应该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超过五分钟的时间。
江雪柔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安静的化妆间里只传出了江雪柔倒水喝水的声音,清晰的出奇。
在她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顾栎景轻笑了一声。
她不是在忽视他,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的时候,她保持陌生的距离是最正确的选择。
毕竟这里是礼堂后台的化妆间,按理说客人都可以来这里休息,客人又不是非要都认识的,陌生人坐在一个休息室里,那么各做各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她知道,顾栎景的那声笑,一定是针对她的。
江雪柔蹙眉,却没有去理会,她走到衣架旁边想要去拿自己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江雪柔又摸了摸另一侧的口袋,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她记得没错,自己是把手机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的,出席这样的场合,礼服没有口袋,她也不喜欢为了好看就带一个只能放得下一个手机的包,所以就揣在大衣的口袋里了。
难道是被人偷了?
不可能。
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就算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哪个不是见过大场面见过更值钱的东西的,偷她的手机不如把这两件衣服一起偷了更值钱。
江雪柔皱眉认真的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她确信自己是把手机放在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这种贴身的物品她不可能会忘记在家里的,她刚才跟楼茹雪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也一直没把手机拿出来过。
就在她皱着眉头想自己究竟把手机放在哪里的时候,顾栎景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带着戏谑与探究“我那个弟弟的眼光,确实一如既往的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