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五小姐痴傻的传闻也在一夜之间真相大白。
据说是一个因为偷盗而被顾王府扫地出门的婢子,被人收买了,为了许些银钱便在大街小巷大肆造谣顾王府的小主子。
众人听闻,纷纷戳着那婢子的脊梁骨怒骂,骂其忘恩负义。
本来寻常人家的奴仆偷盗一钱便需受黥刑,被弃于市,满一千钱便被处死。
顾王府不过是将其全须全尾的扫地出府罢了,不仅没动她一根汗毛,就连挨板子的处罚都无,她犹不知感恩戴德,竟还反过来攀咬旧主,实在该死!
一时间,人人惧怕的顾家疯子顾轻欢又成了被恶奴攀咬的可怜人。
大街小巷上仍传着旁人的流言闲话。
温府,温二小姐的院里
温婉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将自己裹在锦被之中瑟瑟发抖,一双原还算的上清秀的眸子当中,此刻布满了不甘心及妒忌的狂色!
她不甘心!
她又没做错!
那顾轻欢本来打小就是那心智不全的痴傻之人,她看不惯顾王府欺瞒众人,她将此事公诸于众又有何错!?
她没错!
可是……
她的厉少将军为何因此恼她?
为何会为顾轻欢那个贱人恐吓于她?
一定是顾轻欢迷惑了她的厉少将军!
顾轻欢该死!
就跟温柔那个贱人一样,迷惑了她厉少将军的人都该死!
该死!
只要她们都死了,她的少将军的眼里,便会都是她。
只能是她。
温婉裹着锦被,面上时而布着妒忌的狂色,时而布满了怨恨,时而却又咧嘴笑着,含情脉脉,温柔似水,神情很是骇人。
服侍她的婢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动作缓慢的轻柔,生怕发出一声丝响而引得她家小姐突然发狂。
天宁山,菩提寺
顾轻欢托了休养的光,既能呆在佛寺当中听着佛音静心,又不必面见那令她提心吊胆的得道高僧,且菩提寺中空气清爽,令人倍感舒适,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虽是借病躲人,顾轻欢仍是惦记着自己身故的母亲的,此时,她正躲在西厢苑里看着佛经,一遍遍的为着自己的母亲抄着往生咒呢!
顾王妃待她不错,顾轻欢准备给自个母亲抄完往生咒,便给顾王妃也抄一本祈福经文,借此答谢顾王妃的恩情。
然,一篇往生咒都还没抄完,花颂便拿着温馨托人递来的书信,道是温府出了事。
顾轻欢看完温馨的书信,唇畔上勾着的弧度很是讥诮。
温馨的心,终是大了。
温馨在信中说宁姨娘被温二夫人关家庙去了,说是宁姨娘偷了温二夫人的饰品,人赃并获。
顾轻欢将温馨写的求救信看了又看,唇畔上挂着讥诮久久不落。
什么偷了温二夫人的饰品?
不过是那温二夫人见温馨与她交好,因她的身份,连带着她那渣爹对宁姨娘也高看了一眼,这才招来温二夫人的拈酸吃醋,故意寻些由头来给宁姨娘添添堵罢了。
温馨到底出息了,仗着她这个顾王府的小主子撑腰,都敢和温二夫人叫板了。
呵……
到底是庶出的丫头,宁姨娘一辈子都被温二夫人压成畏畏缩缩的性子,教出来的女儿又能大气到哪里去?
连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都不懂。
温府的名声坏了,于温馨而言,她作为温府的庶小姐,又能讨的了哪里的好去?
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可谓是不高明。
更何况,温二夫人作为温府的当家主母,管教一个姨娘庶女的又算的了什么?
温馨一个姨娘养的,身份本就低微,对自个母亲的管教不仅不服气,竟还将此事告诉一个顾王府的外人。
温馨向外人求助,不是与旁人表明了温府的苛刻,平白的叫旁人看了温府的笑话吗?
这样一来,她的那个渣爹就算存了两分对宁姨娘的怜悯之心也叫温馨的这封求救信给写没了。
温绍华那人最是好面子,又如何肯被旁人看了温府的笑话?
温馨如此行事,不过是叫温绍华与温二夫人对她心生怨怼罢了。
不过……
此事对顾轻欢来说,倒也算不上是坏事。
她正愁着宁姨娘这一块无处下手去调查,温馨便这般主动的送上门来……
正合她意!
顾轻欢等人在菩提寺中小住了几日,这几日的时间足够让那温馨心里对温二夫人产生了怨气与不满。
算着日子,温二夫人也差不多该放人了。
如此,便轮到她上场了。
顾轻欢才回到玄厉皇城之中,那奉了顾轻欢命令,一直在留意温府的花颂告诉顾轻欢,今个儿一大早,宁姨娘便被接回温府来了。
据说,那温庶小姐也陪在一旁,只不过,神情有些焉。
顾轻欢微微一笑,面如春风,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
回来的好啊!
若是不回来,她到哪儿安慰人去?
顾轻欢翘了翘唇角,像是十分欢喜,着人去小库房里选了一些饰品,预备去温府看一看那受了委屈的宁姨娘母女。
温馨的院子里
顾轻欢将带来赠给温馨与宁姨娘的饰品一一摆在桌面上哄温馨高兴,却不想,那温馨看着看着,竟默默的垂起泪来。
顾轻欢吃惊,忙拉过温馨的手叠个声的问“这是怎么啦?你若是不喜欢这些,我改日再送你些就是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这是?”
温馨捏着丝帕按了按眼角,红着眼睛强撑起一抹笑来,她看着桌面上精美华贵的饰品,不知怎么的竟是悲从中来,哽咽着道“顾小姐待温馨都且这般的好,倒是家里的人,竟将温馨当成了外人,冷漠对待,温馨尚且可以忍气吞声,竟不想……有朝一日竟会被家人当做窃贼!”
温馨说着,呜咽着双手掩面嘤嘤嘤的泣了起来,肩膀颤的厉害,却又不敢大声哭泣,像是怕被外面的人听了,又招来事端。
“窃贼!?”
顾轻欢面上挂着惊讶,精心描绘的黛眉也微微拧了起来,似十分担心的握住温馨的手,困惑道“这是怎么个说法?那几日我陪母妃到天宁山的菩提寺礼佛去了,你给花颂的信中说的又并不仔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姨娘又怎会拿了二夫人的饰品?可是查清楚了吗?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