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托梦一事(1 / 1)

自从拿回娘亲留给她的藏宝图后,顾轻欢便开始要替娘亲报仇。

风花雪月四个婢子虽说已经立誓效忠于她,但,这样隐秘的事,顾轻欢暂时还不想她们知道,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找那二夫人谋害她娘的蛛丝马迹。

于此,顾轻欢要么三天两头的往温府里跑,要么便是将温馨邀出来,隐晦的打探着消息。

只可惜,温馨只是个庶出的小姐,且年纪小,许多事情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顾轻欢想到了宁姨娘。

宁姨娘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入温府的时候,还并没有抬为姨娘,所以对于温二夫人害她娘早产的事情,宁姨娘应该是知道的。

可关健是,她要如何才能接触到宁姨娘,从宁姨娘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呢?

顾轻欢犯了愁。

这天,顾轻欢刚与温馨分开回到顾王府,门房便送了一张邀帖过来,说是丞相府的沈二小姐遣人送来的。

顾轻欢闻言不禁挑了挑眉,将邀帖接了过来。

那日温府一别,顾轻欢便会料到那沈公子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只是没想到竟是拖了这么些日子才差人前来。

顾轻欢抚了抚署着沈氏玉盈字样的娟秀字迹,唇角不禁微微勾了起来,一双秋水似的眸儿隐隐透着得逞的笑意。

那沈公子起了疑心便好。

她如今在顾王府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可是颇受关注,处处受到束缚,查起娘亲的事情免不了会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

如果丞相府愿意插手,想必很快便会查出真相,让一切都水落石出!

只要娘亲的大仇可以得报,暴不暴露身份她无所谓了。

不过,她希望自己在暴露身份之前,娘亲的事情能了,如此,就是要她死,她也死而无憾了!

翌日·八宝楼门前

顾轻欢下了轿子便站在八宝楼面前打量着这八宝楼的奢靡,忍不住咂了舌,啧啧!入目便是雕梁画栋,飞檐画角;就连脚上供人踩踏的地板也是用碎玉铺就,果真是用金子堆出来的销金窟。

收回目光,顾轻欢寻了个借口让风吟回顾王府跑一趟替她取件物品,自己则上楼往定好的厢间走去。

前有小厮来询,顾轻欢报了厢间的名字,便被引上了二楼的雅间。

小厮将她引到雅间门口便识相的退下了,能在这八宝楼定了雅间的客人非富即贵,若是没有召唤小厮陪同,定是因为不喜人擅自入内打扰的缘故。

那小厮每日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去了,这点眼见,他还是有的。

小厮走后,顾轻欢推门进内,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除了沈二小姐之外的沈公子,笑着与二人见了礼“沈大公子、沈二小姐。”

沈泽言微微挑眉,同沈玉盈一起回了个礼,便邀顾轻欢入座。

待人坐下后,沈泽言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那日在温府替已故姑姑收拾遗物,有幸与顾小姐见上一面,今日不知顾小姐的说词,是否还同那日所说是因迷路的缘故?”

顾轻欢接过沈玉盈斟的茶水,道了谢,这会子听了沈泽言的话,便沉默了。

她垂着眼睑,思量着该如何说,怎么说,从何说起,才能让沈氏兄妹相信她的话,进而替她查找证据,替娘亲报仇。

只不过……

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就连她自己也是前所未闻的,贸然说出,只怕令人难以信服。

不说,却解释不了那日在温府里的行为。

她那日的说词,温馨信,这沈公子定然是不信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邀约;只怕顾墨风也是将信将疑,只不过她那世子哥哥从没想过要质疑她就是了。

顾轻欢沉默着,考虑着如何开口,沈泽言也不催她,好整以暇的等着顾轻欢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话。

这顾王府的小主子既是应了邀,想必对此行是心知肚明的,她既愿意来,那便是做好了坦白的打算。

如此,沈泽言并不着急。

顾轻欢考虑再三,最终选了一个迂回的法子,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沈泽言,反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知沈大公子可信托梦一事?”

“托梦!?”

沈泽言有些意外,他曾想过这顾家小姐会与他说些什么,想过千种万种顾家小姐可能会说出口的答案,偏偏没有这种。

那沈玉盈闻言显然也是十分的吃惊,她与沈泽言面面相觑了一眼,由沈泽言开口询问道“顾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托梦?谁给谁托梦?又是托什么样的梦?”

面对沈泽言的连番追问,顾轻欢仍是目光灼灼,并无丝毫的退缩,她抿了抿唇,道“温大小姐殁的那日,我曾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自称是温大小姐的人与我说,她与温大夫人都是被人所害,求我替她母女二人找出证据,为她二人报仇。”

“!!!”

闻言,沈泽言倏地站了起来,随后,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又坐了下来,神情莫测的盯着顾轻欢,诘问道“世人皆知温大夫人是因药石罔效不治身亡,而温大小姐则因悲伤过度,撞棺陪母。”

“顾小姐却说她二人皆是被人所害,你可有证据?又或者说,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的?要知道,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总不能因为顾小姐的一面之词,我,甚至是整个丞相府便要去追责温府的杀人之罪吧?”

顾轻欢抿着唇摇了摇头,如实据说道“我这些日子出入温府并未能打探到有用的信息,只不过……”

她抬眼看向沈泽言,缓缓道“沈大公子应该知道,茶花宴之前,我并未在人前出现过的吧?”

见沈氏兄妹虽是疑惑,却仍点了头后,顾轻欢才又继续道“世人只知顾王府的小主子身染顽疾不便见人,却不知,所谓的顽疾只不过是因我心智不全,十余年来行为都同三岁小童一般,口不能语,手不能写。”

见沈氏兄妹震惊,顾轻欢似自嘲般笑了笑,道“父王母妃与兄长们怜我,生怕我被世人所不容,便只说我染了顽疾,并未将实情告之。”

“事实上,我是在温大小姐殁的那日清醒过来的。”

顾轻欢微微抿唇,将许妈妈害顾轻欢一事说出“家中恶奴时常欺我心智不全,背人辱我,那日恶奴夺我吃食,我饿极了,上前去抢夺,争抢不过咬了那婆子一口,那婆子便将我推倒磕到额前的眉心处,我也因此昏死,才有了后来的温大小姐托梦一事。”

顾轻欢在沈氏兄妹同情的眼神下,继续道“也是那日的托梦后,我才能真正的清醒。”

“虽然父王母妃与兄长们护我名声将恶奴欺辱一事压下,此事也并不是真正的无迹可寻,沈大公子倘若不信我的话,大可派人去查,一辩便知真与假!”

“还有……”

顾轻欢抛出一个更为能说服人的证明后,她抬眼看着神色晦暗的沈氏兄妹,认真道“据理说,我从未见过温大夫人与温大小姐,她们身上的特征,我不可能知道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