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珍想到此处心里就堵的难受，一桌子菜都没了胃口，“我不是很舒服，先上楼了。”
姜利民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关心她两句，转头就往姜绾碗里夹了一块鸡腿，“绾绾你多吃点，工作不要太忙。”
姜利民也不懂漫画这一块，知道姜绾画漫画之后就稍微前往关注了一下。
结果搜出来的新闻不是某某漫画家猝死就是得了什么重病，把他吓的不轻。
又一查，这画漫画费心神，猝死的还不在少数。
姜利民那股子骄傲的心情荡然无存，开始担心起姜绾来，很想让她别画了。
可绾绾好不容易有个爱好，做爸爸的怎能不支持？
仲珍听见这话扯了扯唇，心里嘲讽着，“姜绾那水平，难不成还真能成什么气候？”
姜绾从小就懒散，怎么可能会认真画漫画？不过是两天兴趣罢了。
她一点都没将之放在心上。
“谢谢爸，小臣你也多吃点。”
“咳咳。”姜利民轻咳一声，也装模作样的夹了只鸡腿，“你也多吃……姜臣，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满眼都是女儿的姜爸爸直到这时候才见到姜臣肿起的脸。
姜臣的脸被冰敷过，不过还是挺明显的，尤其是上面的红印子，特明显。
姜臣在姜家比较隐形，仲珍只会非打即骂，姜利民是无视，无视除去姜绾以外的人。
姜绾不在姜家的时候，他就是不苟言笑，特别严肃那种，话都很少。
尤其是对姜媛和姜臣的关系，更是破天荒的。
所以他突然这么一问，刚走上楼梯的仲珍脚下一顿，莫名的有点心虚。
指甲恰进了掌心里，心情越发的烦躁了，扶着楼梯快速往上。
可心里却又忐忑着，生怕姜臣说出什么，到时候姜利民又责怪她。
于是姜绾就看见她在那边要上不上的，特别滑稽。
姜臣慢吞吞的吃着饭，闻言淡淡道，“不小心撞到了，没什么。”
姜绾不由嘴角抽了抽，不小心撞的？把脸撞肿了？
瞎话还能编的再假一点不？
然而姜利民却点点头，“下次小心点。”然后就没了下文。
姜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老爸对姜臣这也太敷衍了吧？
就这，信了？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别看姜利民对儿子敷衍，对姜绾的一举一动却特别关注，看到女儿的白眼连忙就问，“绾绾，怎么了？”
他哪里又惹到自家宝贝女儿了？
哪里让她不开心了？
姜绾：“……”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帮他夹了一筷子菜，“没什么，只是想说您也多吃点。”
“好好好，我们家绾绾果然是最孝顺的！”姜利民吃着碗里的那块排骨，欣慰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的绾绾越来越好了，都会心疼他了。
真是他最贴心的小棉袄。
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另一边却是寂静无声。
何老头吃过晚饭，跟骆老头在石桌下坐着聊了很久，然后才撵他回去。
骆子诚嘱咐了两句，这才陪着爷爷离开。
骆老头站在小巷子里，朝着身后看了两眼，“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今天的老何很不对劲，总叫我心里不安。”
“爷爷，您就放宽心，何爷爷没事的。”骆子诚安慰道。
“但愿吧。”骆老头最后又看了一眼，这才往自家走。
何老头就合衣躺在床上，摸索着拿到了床头的一个相框。
他虽然并不能看见，可相框放了好多年，那上面正是年轻时的何老太太。
“贞淑，咱们有儿子，有孙子孙女了。”何老头只说了这么一句。
照片上的女子好似也在替他高兴，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就靠在床上摸着照片，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等到他说累了，就合衣躺到被子里，闭眼准备睡觉。
可这时，忽然一道“吱呀”的推门声响起。
何老立马睁开双眼，那道脚步声很轻，却并不是任何熟悉的人。
“小诚？是你吗小诚？”何老头摸索着开灯。
然而即使是开了灯，他眼前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绾绾？是绾绾你来了吗？这大晚上的你可不要调皮。”何老头说着，一只手摸索着往前伸。
然后不小心打掉了桌上的那张玻璃相框。
‘咔嚓’一声脆响，这伴随着何老十多年的相框宣告破碎。
满地的玻璃碎渣。
何老头听见那声音，连忙摸索着下地，就想去找老伴的照片。
那是当年贞淑唯一留下来的一张照片，他一直放在床头。
只是他刚刚下了床，手腕忽然被人抓住，“我是姜媛。”
何老一顿，一下反应过来，“你是媛媛？”
姜媛从未看过他，这还是头一次，何老一时间有点激动，“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吃饭了没有？
工作忙到这么晚？”
骆老他们心中有猜测，可并不知道何家的孙女改名成了谁。
只知道如今是个大明星，何老经常夸她，并没有问太深。
可何老却是清楚的，甚至还关注过姜媛的电影。
只是骆老头在的时候从来都不看这些，掩藏的很好，也是为了姜媛着想。
姜媛自从当年跟仲珍离开，这是第一次再来到何家，看到何老。
这院子，以及房间的陈设倒是一如从前，对而今的姜媛来说透着一股子穷酸气。
她压根不愿意踏足这里。
可想到电话里仲珍的话，姜媛是怎么都憋不住了。
尤其是见到何老头如今还是个瞎子时，她越发嫌弃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吧？”姜媛满脸嫌弃，语气更是毫不遮掩。
即使何老头看不见，可还是有耳朵的，自然能听出来。
他一顿，脸上笑容依旧，“不管怎么说你能过来我就挺开心了，媛媛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何老头摸摸索索的去倒水。
“不用了，我来是要问你，你跟姜绾都说了我什么事？
还有，你认我爸当干儿子，到底什么意思？是想讹上姜家，想毁了我是不是？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是巴不得看我再回到从前，是吗？
你认姜绾当孙女，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