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三天,张宁宁入宫的事情终于给办好了,成功地入宫成为后妃之一。
这天,雁南特地给后宫赐宴。
柳卿卿气个半死,一个小小的才人进宫而已,值得这么大肆庆祝吗?
但黎花落却很开心,好吃好喝,为何不喜欢。
当天晚上,雁南就夜宿张宁宁的欢笙宫。
第二天一大早,黎花落问黎翠,“昨晚雁南那个香还在继续用吗?”
黎翠点头,“他现在已经对那种香上了瘾,没有那个他根本睡不着觉。”
黎花落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雁南是不是知道这个事,只是对她和柳卿卿这么用。
因为柳卿卿的爹爹权势太大,她又来路不明,但是见黎翠这么一说,她就确认了雁南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黎花落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黎翠“你不是说这是楚国皇室会用的一种香吗,会不会跟楚凝有些关系?”
黎翠沉思了一下,说“不好讲,民间有门路的也可以得到这种东西。”
“哦,不知道楚凝最近在忙些什么?”
黎花落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瞥见黎翠八卦的眼神,就有点后悔。
“嗯?”
黎翠像是没有听清黎花落的话一般。
小姐怎么好好的关心起楚凝了。
她害怕黎翠多想,赶紧解释了一句“没什么,只是觉得楚凝这次进雁国必有其他目的。”
黎翠象征性地点点头,说“这几日,他让他的那个随从时不时还送些宫外好吃的进来。”
黎花落诧异,“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就说最近怎么饭菜变好吃了。”
“应该是他让人送的吧,我每日早起练功的时候,饭菜就放在房顶,但我也没有见过人。”
黎花落差点跳起来,“都不确定是谁送的就敢给我吃?不怕有毒?”
黎翠嗤笑,“我都试过毒的,小姐放心!”
“哦!那他应该还在京城里,他到底想干什么?现在百花宴也过了。”
“那谁知道,那个随从,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人,要不我肯定打他一顿!”
一想起初晓,黎翠就气的牙痒痒。
但他要是知道初晓一直把她当作太监,估计要气的吐血。
香天下酒馆内。
楚凝一向起的很早,看书。
初晓在一旁侍奉着。
他突然抬起头来问初晓,“今天你去过雁国皇宫了吗?”
初晓一愣,“没有。”
“我不是让你每日都送去香天下的菜吗?”
初晓一提到这个事情就气不打一出来,让他一个堂堂武功高手,每日偷偷送饭菜到屋顶上给两个小太监吃。
他好几次想问,这个太监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太子如此去讨好。
他悻悻回答,“香天下就那么些菜,这些日子都送过了。”
其实香天下这么大,哪里这几天就送完。
他就是不想去了。
楚凝抬头,“不知道最近她都在忙些什么。”
初晓默。
两个太监能忙什么,还不是伺候主子。
他摇头,转移话题,说“陛下最近来信让我们抓紧办事。”
楚凝放下书,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这条街,白天人也不少,但是大部分饭馆酒肆都开门比较晚。
一大早有很多菜贩子在卖菜,远远就能听到叫卖声。
太阳也早就爬上了天空,铺洒在静静地河面上,波光粼粼。
他说“这事急不来。要慢慢计议。”
初晓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但是看太子好像很享受在这边的样子,真怕他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国了。
楚凝又幽幽说了一句“不久雁国京城就会大乱,乱中才能取胜!”
只是不知道,黎花落,会在这场大乱中,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黎花落是她的真名吗?
恐怕不是,他认识她的时候只知道她姓林,在瑶清江的军中当军师。
那是两年前他奉命攻打雁国的时候。
本来他一路取胜,在雁国边关已经攻下了两座城池。
没想到瑶青江如此深谙他的弱点,利用他的弱点反擒了他和一路将士。
这个计谋后来他想想应该就是黎花落想出来的。
他被捕当日,身重毒箭五支,差点命丧战场。
但没想到瑶清江突然主张义和,只要楚凝能答应十年不犯楚国。
他本不同意,将士战死疆场是无上的荣耀。
但是林军师就他们和众将士发表了一通讲话。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士们的心纷纷被打动。
她深谙人性弱点,这群将士跟着楚凝南征北战,几年都不曾归家一次。
她问他们有没有家人儿女,有没有深深牵挂之人。
问他们如果十年不犯雁国会有损失吗?
如果死在这里,其他的将士再来战,能保证战胜吗?
一番讲话下来,连楚凝都有点被说服。
但是他深中毒箭,危在旦夕。
这种毒必须一个时辰换一次膏药,但是解毒配方他们不愿意透露给楚军。
雁国军中都早就听闻楚凝的恶名,无人愿意费时费力去救他。
是林军师自告奋勇照顾了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那三天三夜的相处,让楚凝识出了她的身份,还有她身上的标志。
那颗左眼皮的一颗灿红的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黎花落,只是那三日,他的心被一点一点融化。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温柔过,没有人只是为了照顾他而照顾他。
其实他死了,最好,对雁国来说。
但是黎花落,可能是因为心中有愧,又或者什么原因,不惜违抗将军的命令,就是要救他。
随后,楚凝答应了十年不犯楚国,黎花落放虎归山。
回去之后的日子,楚凝不愿再回忆。
每日的毒打,侮辱,让他抬不起头来,他更加无比的想念黎花落的温柔。
楚国皇帝,他的父亲,暴虐成性。
对待自己的后宫嫔妃,自己的儿子,不是打就是骂。
只要稍微一点不和心意,无数酷刑伺候。
他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的母亲,就是被他父亲活活打死的。
只是因为为他求情。
但你问他恨他的父皇吗?
他恨不起来,也不敢恨。
他习惯了,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他身上的伤疤,十之八九都是他的父皇留下的。
初晓的那条腿,也是他的父皇打断的。
当着他的面,就因为初晓带他玩了一会不该玩的东西。
他虽贵为太子,但他的父皇时常在群臣面前将他骂得连狗都不如。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深宫里,他却变得十分想要讨得父皇的欢心。
因为只有父皇开心了,他才能平安。
他苦学军事学,四处征战,都是为了讨得父皇的欢心。
他时常觉得,父皇只要肯对他一笑,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但他爱上黎花落这件事,势必讨不了父皇的欢心。
但是他突然不想考虑那么多,反正事情尚未成定局。
他不是不胆怯,他想要黎花落爱上他,他又害怕黎花落爱上他。
此刻他望着远处,眸子里尽是初晓看不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