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端仍旧穿着席上那件大红色锦袍，那袍子上的白牡丹花在空中肆意飞舞。牡丹喂过血后更加凄美，让人惋惜又震撼。

沈心端的剑下是一个又一个轰然倒地的壮汉，他杀红了眼，那把剑好像有了灵识，想要把他吞噬。

屋内的妓女早躲在角落里，就连筱蝶也是恐慌不已。屋外又来了一批壮汉，还有个管事躲在人群后不停指挥着壮汉们企图把沈心端制服。

血溅到了沈心端的脸上，杀人的快感太短暂了，但杀了第二个人后快感不仅能延续还能升级。他沉醉在这个过程里，记忆里有什么不堪全在这一刻消散。

我终于帮你教训了他们，谁让他们欺负你。

终于一双手握住他右腕，那人含嗔带怒地说“够了，你还要杀多少人？”

沈心端怔住，他没敢回头，记忆里有个人常常习惯和他用这样的口气。那把剑失去力量掉在地上，“咣当”一声。施施稳住心神，松开了沈心端的手腕，复轻轻地说“现在他们都怕你，和他们谈条件，然后离开这里。”

沈心端回过头，没有说话却盯着施施的脸，好像在找什么？施施皱眉，离开他的视线，看向那群往后退的壮汉。

“让你们的大管事出来。”施施喊道。

人群里挤出一个管事的，那管事一脸横肉，有些紧张地说“两位公子到我们店里闹了一番，到底什么地方让二位不满意。不论对错，在下先给二位赔罪。”

沈心端没说话，明显周身的杀气淡了些。那管事继续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小公子，你可知道？”管事看向施施，一脸温和。

施施清了清喉咙“我们沈爷可看上了你家筱蝶，为了筱蝶可算是费心费力。但听说筱蝶过得不好？筱蝶你的日子如何，你自己说说。”

施施的意思是，一切都听筱蝶的，她是去是留全由她做主。

“贱妾……贱妾……”筱蝶嗫嚅着，看了看沈心端最终还是低下头。沈心端没说话，施施只能开口“我们沈爷明明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为的就是让筱蝶过些清闲的日子，可如今却成为和其他女人一起陪客的妓女……你怎么给沈爷一个交代？”

大管事眸子一动，笑道“原来是如此，筱蝶本就是普通的清倌，她也是蒙沈爷看起才能有了些身份，也不知道是哪个阳奉阴违的腌臜货儿竟让筱蝶姑娘受苦了。我看定是这地上两个不懂事的妈妈。这样我做主，筱蝶姑娘就送给沈爷了，权当为沈爷赔罪。”

这时沈心端却皱了眉，脸上明显有些慌乱“送我就不必了。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大事，看这一地的死人，我也算对不起你们，我出一千两银子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

施施瞪了沈心端一眼，看那筱蝶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十分心疼。她对大管事的说“沈爷无意，我倒是相中了这位姑娘，不如就送给我吧！”

大管事本想面子上让让，回头也要寻人暗算下沈心端一伙人，谁想到他们二人的态度竟一下子来个大转弯。大管事想，东风第一枝的名声倒也全未被践踏，何不到此为止？

“既然如此，也算筱蝶有福，那就送给这位小公子了。这晚间还有歌舞，二位不如稍后休息，晚些时候一同欣赏。今日还有花魁胡自柔献舞呢！”大管事笑道。

施施笑道“既如此，那便多谢了，正巧我也乏了。”

沈心端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满脸写着“我要走”。施施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来都来了，何必扫兴呢？”沈心端白了她一眼，走到筱蝶身边说“起来吧！从今以后，你不会受欺负了！”

筱蝶喜不自胜，她感激地说“谢谢沈爷，谢谢……这位小公子。”筱蝶看向施施，施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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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的酒不是最好喝的，却别有一番魅力。施施坐在二楼的雅间，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品着美酒，她看着酒杯突然笑着对沈心端说“你说东风第一枝的人会不会下毒害我们？”

沈心端无奈说“不会，东风第一枝的老板格外记仇，但绝不会反反复复像个小人。”

施施惊讶，“你认识他们老板。”

“当然！”沈心端抿了口酒。

“你看他不来了吗？”

施施立刻爬到二楼的围栏上向下看，“哪里啊！在哪儿？”突然间一个淡青色身影撞进了她的眼眶。她立刻缩回了头，一脸慌张。

她担忧地看向沈心端，带着奸夫被人捉奸在床的无措感。她哀求道“咱们走吧！你真想让他看见我们在这儿？”

“你放心他不会过来的。他可不是……为了你来的”沈心端老神在在地说，最后讽刺地看了施施一眼。

“什么？”施施转眼一想，脱口道“怪不得你说杀人就杀人！”

突然间楼下响起一阵喧哗声，一个紫色衣衫走到台中心。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琵琶声先起，紫袖已抛出。那条长长的紫色水袖勾住了所有人的心，掩藏在面纱若隐若现的五官成为今晚所有人迫不及待想揭开的秘密。

当然也包括施施。

两条紫色水袖骤然向上抛起，再落下间，时间仿佛在变慢，那绝色容颜渐渐出现在两道紫色迷雾间。那眉如翠峰，那眼是遥远黑夜里迷人闪熠的璀璨星芒，那唇是雨后娇羞醉人的玫瑰，她不曾微笑，却眉眼间洋溢的欢宜的情绪，令人见之无不心悦。

若论大姜皇室美人众多，可却无一人能比得上胡自柔。

一舞过后胡自柔轻轻舒展她的腰肢，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而众人有多惊叹，有多垂涎，有多激动都与她无关，她完全享受其间。

施施暗暗点头，去看沈心端，发现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施施不由惊讶，她轻轻问“你对她没有兴趣？这可是花魁啊！我看就连花叙影也比不上，就连我也是自愧不如。”

沈心端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哼”了一声，而后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再看台上，哪里还有胡自柔的身影。

施施在心里想“难不成，公孙歧是为了胡自柔？我还当他只晓得花叙影之流，没想到连整个花楼都是他的？‘一去荷花坞’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施施正观赏歌舞，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吵闹，紧接着便是物件坠地的“咣当声”。而后一个紫色身影便狼狈地从屋内走了出来，那紫色身影不是胡自柔又是谁？

－－－－－－题外话－－－－－－

悄悄更新~周末愉快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