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荒老头从魂域里跑了出来，就像一个电灯泡一样，他在一块块石头间端详，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老头，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碍眼吗？”陆空传音道。

“滚滚滚，小子看好你家小妞，就够了，也不回来找我聊天，吹牛他不好玩吗？见色忘友的东西。”

“得，你出来干什么，看石头能看出花来吗？”陆空不解的问。

“你开你的虚妄之眼，看看这里的有些石头，真正的模样，这个地方有不少好东西呢？”荒老头给陆空的眼睛取了一个古怪的名字，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眼中光芒一闪，原本的世界变得不同了，他看到浓郁的土灵里，包含各式各样的金灵，如果金石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土生金，可那么多的火灵，金灵，水灵，木灵该怎么解释呢？

“老头，为啥这些个石头里面有那么多的其他灵”

“土这玩意儿的性质就是大地，管你是什么天土，地土，人土，全都一个样，承载万物，孕育万物，这世上大部分的灵其实全部孕育在土之间，水流土之上，金生土之中，木长土之表，火燃万物为土，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难怪土是地处在五行之中，那么多的书上把土称为母也，原来大地还真的是万物之母也。”

有所明悟，陆空知道这些东西的好后，看的有些痴迷了，挺有趣的，这些个不同的灵的强弱全部浮现在眼里，这时陆空忽然有个想法，如果我在深入的看一下呢？

穿过岩石的表层，就像一层脉络，这层类似与初生婴儿的胎衣一样的东西，在进入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灵，就好像女人子宫里的胎儿，由母亲的孕育出来的东西，是很单纯的灵，有的成熟，有的脆弱。

就在陆空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远方有一群人的呼喊，连忙抬头，这一抬头不要紧，可这画面着实不敢看啊，一群光着屁股的赤裸裸的人，还好来这的大多数是男的，这也算不越矩了，可有个声音提醒他回头看，就像有个小恶魔那样，陆空心里着实痒痒，一旁的荒老头对这个家伙很是鄙视，猥琐的东西。

“陆傻子，你咋了”

“没没事，那边有好看的，我们去那吧”陆空揉了揉鼻子，北冥姑娘那一身新换的黑衣有一种独特的丝线，绣着修行者的符文，他看不清。还好看不清，可恶看不清，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事实证明，不少男人在某种上面是挺爱做婊子，然后立牌坊的。

“这位少爷，那是在赌石，花钱切开石头，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矿，就图一个刺激。”那胖主管不知什么时候窜到陆空眼前，那一坨坨白花花的肉，陆空发誓，他发誓以后一定不开这种程度的虚妄之眼，这实在是太恶心了，陆空的好胃口一下子没了。

两人在主管带领下，进入一个场地，这里摆的石头就少了起来，不过多被码的整整齐齐，路过的人不同与外面的，多是腰包揣的鼓鼓的，时不时传出喜悦声，呼叫声，骂娘声，哭泣声，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这倒是有点像中土与南流的某些地方，流行的赌石之风。只不过哪里赌的是翡翠之物。然后也不知道是那位这么有创意，把此道用于这里。

而这里的矿石出来的货，金银铜铁属于下品，玉石翡翠属于中品，奇异的矿物属于绝对的上品，因为他们可以赋予刀兵更多的优秀性质。不过这里市场里还有批古怪的人，或者说他们是一群奇怪的修行者，不同与修行者的仙气飘飘，他们醉心与石头上，身上多是些班杂的各种灵，身上佩戴的一些东西多与众不同，像是被赋予了一种灵。

这些人是炼器师，这些东西就是修行者的法器，这是荒老头告诉陆空的，说除了这批人以外，还有专门炼药的炼药师，专门划符摆阵的符师，反正修行之路无数条，你若精通哪一门就有一门称呼，按照荒老头的说法，北冥宗南门玩剑的叫剑仙，玩术法的叫术士，是两门最基础的修行者的称呼。

“那我现在该算什么呢？”陆空问。

“你现在就算个屁，屁也不是的东西，整天想姑娘的东西”荒老头鄙视道，这一下子把陆空气的有些三尸神暴跳，这老家伙真的是长的一张臭嘴。

“公子，要不要你试一试，开些翡翠玉石给这位姑娘打一幅首饰，你是明少爷的朋友，这功夫钱绝对是给你免去的，并且我们会让最好的玉匠师傅来。”

“要不试一试呗”陆空询问北冥星萤的意见。

“首饰什么的我已经有了，你开些好的精铁，我找人给你锻造把好剑”北冥姑娘看来还是很为陆空着想的，她虽然不算太会剑，倒是也知道好的剑士就算世间万物，一叶一花皆可为剑，但他们必须得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剑，寻得一把自己的剑很难，但很重要，决定他们是否走入这条剑仙之道，这把剑不一定要用多好的材料，但必须顺手，可陆空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少了一把趁手的剑。

重剑如破军剑，轻剑如他的星芒剑，要么太重要么太轻，因为陆空的剑意是很杂的，这种杂是不带贬义，而是形容他的多变，多变到什么剑多可以用，而且他可以用不同的剑展现不同的剑法，可总不能完全的发挥，所以他急需一把自己的剑，于是北冥星萤决定，到时候帮陆空找一位造诣颇深的炼器师来，送给他一份礼物。

说干就干，而且陆空这也不是在赌，他有作弊器啊，只不过光靠眼睛也没用，他哪知道石头好不好，但他有荒老头啊，他把东西的描述给他，凭借荒老头的眼光，陆空很快就锁定了几块矿石，不过多是价格不菲。

陆空选了一块，用的是某位大地主师兄的友情赞助，找了个师傅，来切开石头，刚剥开石皮，就有灵气涌现，并且浮现一道蛇影，只不过这一切只有那一类人才知道，他们很快的围了上来，说出了这块石头的身份，原来这个位置里全部是那一类人，这市场不会就专门为他们开的吧。

蛟石，蛇虫之类随年岁的增长，身体也随之变化，所以必须要蜕皮，他们会选一乱石中最坚硬之地，与其中摩擦蜕皮，这期间的蛇血和一定儿龙气，融入石头，日久天长，就成为了蛟石。

这种石头如果融入兵器内，可以提升韧性，使舞剑时宛若游龙，犹如蛟龙之行也。若融入法宝内，则有一定机率幻化出蛟龙虚影，呼啸腾飞，对敌人产生压制。若是有驭兽师得到，可以，通过特殊方式，提取其残余之灵，提高蛇类妖兽的品质，或者那他进行压制。

听这些人说的花一样，陆空有些想要一个法宝了，可这些个人咋还不出价钱呢？快来买，快给票子啊。

“这位道友何门何派”，有人问道。出门在外先报报山头，估计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家认清一下门路，发展一下关系，大家一起愉愉快快的混修行界，这种处世之道真的是为修行界的和谐发展做贡献，但这永远是摆在明面上的规则。

潜规则是，如果是惹不起的大宗门，我们正常交易，如果是那种微如草芥的小门小派，就宝物乃天成，谁都可以得，若道友执意留，把你命来收，到时候大喊一句，德不配位而已。

陆空不明白，这一个家伙就是个修行小白，而修行界老手北冥星萤怎么会不知，她上前说道“我们乃北冥宗修士，得此物后若有想交易者，携物来换。”事实证明，修行这事情上陆空还是不老道，不够专业啊。

“刚问仙子可是那鲲落岛上哪一位”

“是与不是，与之无关，这破军境内，谁敢冒充我宗之名号”北冥星萤严肃道，放出自己的威压，场上诸多人感觉蓬勃的北冥之海覆盖头顶，在心里认可了，可不能在地头蛇的地盘惹地头蛇啊，关键这北冥宗是北境最老的几个道家修行门派，一直与余山内千年而不出，很少与其他发生交流，可若有人想占领余山一寸地，就像前个百年，有一宗门，自不量力还想占领鹏飞山做自己的分门，还打了几个弟子，杀了几个下属的凡人，结果一夜之间，一门毁之，活着门人沦为奴仆，让北境的其余修士认为这老怪物不好惹，他不爱动就不要动，千万别去惹。

“不知这位少侠和这位仙子，想要灵石还是世俗的金子”

“我们不需要灵石，需要金子”陆空回答道。

“那就一百金，我乃风浪宗炼器师”

“那就两百金，我乃武神宗练器大师”

“那就三百金，我乃某某宗门某大师”

……

总之就是这样豪横的竞价，就好像这种修行者根本就不缺钱那样，没错，对于修行者来说，他们怎么可能会缺钱，他们又不屑于这种世俗的货币，他们只要愿意，只会有无数的人来给他们送钱。对于这钱，陆空来者不拒。

最终这块石头以一千金的价格被一位炼器师收入囊中，这是位老者，他告诉在场的其他的炼器师，他要用这块难得的蛟石，练一件鞭子法宝，催动时可以化为蛟龙之形，欢迎各道友到时来观此等法器出世。

老者从空间界里，取出一大堆金子，全用布袋装着，就这样手提着，这些重量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实在太轻，他一步一步的朝陆空两人走过来。见到北冥星萤问道“不知仙子可否是北冥宗的那位弹奏北海潮浪的乐仙子。”

“是与不是多无所谓，不是你等可以知晓的事情，东西放在地上吧！”北冥星萤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根本就不想理这些人，那块价值千金的蛟石就漂浮在空中。

北冥星萤从手中变出个黑色的戒指，朝那堆金子一挥，一瞬间被纳入空间戒指之中，随手丢给陆空，就拉着陆空走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她着实不想和那群修行者呆的太久。

“拿你的灵在上面做个你的印记，慕容小猪可真的是小气，一个男的还这么不大气，也才一百方的空间，太小，你先拿着，有机会我在帮你淘一个”北冥星萤理了理自己的秀发。

陆空点点头，悄悄的在这个上面做了印记，就好像一把心神放在上面，就有一个空间出现在自己的心头上，飘荡着的布袋里面装着的就是刚才那堆金子，只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取出。

“喂，你以后有什么修行者问你什么的，能不说就不说，能走开就走开，这群人永远没有那么简单，还有的就是有什么东西多不要显露，就比如你那双眼睛没事就不要开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双什么眼睛，但是我听说这种异相很受一些修行者喜欢，他们会有手段把这个取出来，所以要财不露白，你一定要注意。”

陆空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感觉可怕，这那是仙风道骨的修行者啊，所谓的取出来不就是挖自己的眼睛吗？这不就是俗世里天杀的人贩子干的事情吗？

“还有，钱财虽然对修行者没用，可这钱财总能是保证某种交易上的公平，你修炼时候需要用大量的物品，比如丹药典籍，你要是入了北冥宗还好，但如果你不如的话，你就是个散修，你就得想想自己有多少的钱了。”

“那你们刚刚说的灵石是啥玩意啊！”陆空就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

“就是一种属于修行者的货币，一些天地里的灵存于山石之内孕育成灵脉，这种灵脉取出来的带有灵的石头就叫做灵石，这种玩意儿除了交易意外还有个其他的作用，由于他属于五行又不属于五行之内，只是纯粹的灵，所以他可以被转化成各种样子，有些时候丹药不多的时候，会有人那他来补充自己的灵。”北冥星萤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对陆空解释道，陆空也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灵气。

“那刚刚我们是不是亏了，要不去换回来”陆空故作可惜的说道。

“不用了，这多是由你决定的，陆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其余的几块石头了，拿着钱去买吧，不够的话到我这里拿。”北冥星萤笑了笑，姐姐我还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而陆空则是回敬一个傻乎乎的笑，他是真的看上了几块真正好的石头，他感觉这个时候的姑娘就像个长姐，虽然他也没有姐姐，也曾在梦中想过，或许就是北冥星萤这般模样的吧！

选了几块上好的石头，当然是选了些价格便宜但是质量绝对的靠谱，按照荒老头的话来说，我们就是在捡漏，我们就是勤劳的拾荒者。

陆空其实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时不被在意的破石头竟然是修行者人的宝贝，而修行者眼里的糟粕就是凡人眼里的宝贝，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喜欢去小溪边玩水，抓鱼逮虾捕螃蟹时，回找些好看的石头，这样一看来，自己是不是浪费了不少的宝藏，现在一想，着实让陆空肉疼心疼，毕竟我们陆空少侠的理想就是瘫在钱堆上呼呼大睡，然后闲的没事干就数数钱啊。

拿最低的钱，卖最好的货物，陆空忙活了好久，扫遍好几个摊点，把腰包里的金子给花的一干二净，钱这玩意儿，该用的时候是真的不该花啊，不过这种便宜货这个地方也快没了，在陆空感慨受益太少的时候，荒老头很鄙视的看着他，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眼光，哪怕你有一双破虚之眼。瞧瞧有眼光的人来了。

“小伙子，可以把这块石头转让给我吗？”

陆空回头看到一个矮小的老者，浑身邋遢的有些想九重天藏书楼里的韩老里，说实在的两人是有些像的，就比如多是那么长的头发，眉毛，胡须，就像个杂乱无章的老毛球，只不过韩老更想个挑灯夜读的老学者，毕竟读书人还是要面子的，而眼前这位就像个乞丐，一身补丁的破衣，就像在什么烟熏火燎里出来的，全是连补丁多不补的痕迹，摆到大街上，标标准准的职业范，在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修行者炼器师里，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而且他的身上只有微弱的灵气痕迹。

乞丐老者看上的就是陆空手上的一块石头，这是陆大爷扔钱后，善意的店家安抚，这样的有钱子弟，带着个漂亮的姑娘出来，本就是秀弄学识或展现财力的，可这少爷眼光就是毒辣啊，专门挑些没用的废石，这些东西多是扔在角落，或被人坐在屁股下面，是当初店主人收来以后，上好伤心一阵的玩意儿，现在有人要，还给一个不错的价格，没用理由不卖啊，于是为了给自己的奸商行为多积累一些阴德，店主人美名其曰的买一送二，多送几块给少爷，嘴里满是少爷最有眼光，姑娘找到好人家，这样的优秀的青年才俊不多见了，姑娘就许配给他吧……

这块石头是真的没什么用啊，里面只是一种普通的矿石，连荒老头也摇摇头。

“老人家，你确定要”陆空问道。

“没错，就是你手中的这一块，可是我没有钱，但是我希望你送给我”乞丐老者严肃道，一双脏手就快碰了山来。

这句话真的是有些强取豪夺的味道了，总让人越听越不爽，有这样做乞丐的吗？也不给爷唱个小曲，说个书，编一个小韵句，实在不行，最次也得说几句吉祥话吧！

“又是你，快走快走，这里没有你要的石头，没有免费的石头，老头子，你拿钱来卖，没有钱就出去”店主人对老乞丐一阵的呵斥，他是真的怕这个常来耍流氓的老头子，把这人傻钱多的客人给赶跑。

陆空很沉默的看着老者，有时候他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看到老者的眼神，这眼睛是无神的，只不过这种无神是给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思很明显，鄙视与不屑，而有神的眼睛全部在石头上，就像看到心爱之物那样的火热，这感觉一般是出现在禁欲十几年也禁止不了邪念的老色鬼，饿了几十天看见好吃的饿死鬼，这类的身上。

陆空觉得这样眼睛的人不一般，这个老乞丐和九万里的那位老乞丐一样，多不是一般人，咋这种不是一般人的人多是那么与众不同，自己要不要那天也来那么一身，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没准自己那天也成为一个高人了啊，陆空心里这般调侃着。

“老人家我给你吧，要不要在送你几块”反正这块矿石也不值钱，陆空也愿意结交下善缘，可是老者对那些修行者眼里的好矿，表示不屑，他毫不客气的接过，也没说什么感谢之语，而是全心全意的投到那块普通无奇的石头上，轻抚上面的纹路，在赞叹，在感慨，甚至在祈祷，很是虔诚，也许他的神就是这一块块的石头吧！

陆空一笑而过，也不理会，就带着北冥星萤离开了，姑娘问他，“别人接受你的恩惠而不感谢你，你不生气。”

陆空回答道：“没啥好神奇的，他想要，我愿意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时候也不算太早了，逛了一天的两人也准备离开市场，而陆空的空间戒指内则摆着大大小小的矿石，荒老头在魂域内一边啧啧，一边说这些是上品但不是绝品之类的话。

两人朝外面走去，忽然感受到一种修行者的灵气波动，陆空不觉得有什么，可北冥星萤，眉头一竖，眼里满是警惕，是不是修真久了，多会称为被猎手发现的狐狸，或是惊弓之鸟，陆空很想问了问北冥星萤他这句话有没有道理，因为姑娘有时候就像是被猛虎恶兽盯上的小鹿，时刻准备拔腿就跑。

“走，陆傻子，我们去看看，带你看看最真实的修行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