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顺！呸，常乐，谁在敲门？”
一号狗腿子常顺离开第三天，何千一还没有习惯。
从二号狗腿子荣升为一号狗腿子的常乐也没习惯。
常乐原来是厢房学徒，后来常顺走了，他现在不仅是账房学徒，还兼职跑堂，顺便伺候老板娘。
可怜他算账还没学明白，现在又要背菜单又要跑腿。
人生啊。
小顺哥，我好想你……
……
“女娃娃，是老夫。”
老神医走进一品阁，步履缓慢。加上一身白袍，可谓仙风道骨。
可惜……
何千一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就是个穿的人模狗样的糟老头子。
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神医？你来干嘛？”
“来送拜师礼！”
老神医一挥手，他身后出来了一串人。抬进来一排箱子进来。
里面是各种中药。
何千一……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收下你这么个可以当我爷爷的人当徒弟？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一个酒楼老板娘会稀罕药材？
你哪怕送点牛羊可以入口的啊！
“神医，这些名贵的药材……”
何千一轻笑一声。
古人有云，长者赐不可辞！
所以她决定来者不拒！
“我都收了！”
神医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他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舒展了眉毛，弯腰拱手。
“徒儿拜……”
“但是我不教你医术！”
何千一眼疾手快把老神医扶起来。
“这些是你自愿送来的，不过我不会教你医术。你要是后悔送它们过来，现在可以全部带走。”
“为什么？”
何千一翻了一个白眼，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
“我不会医术！怎么教你？”
“你明……”神医摆明不信。
这个欧阳脸厚显然
“行，你不信！”
何千一笑哼一声。
“就算我会医术……”
她直视着老神医。
“我，李雪李千一！一品阁的老板娘，今天把话放这儿……说过不教，就是不教！”
明明她这话说的跟平常唠嗑一样，就像是巷里妇人的家长里短，可老神医没由来的心惊。
他清楚的感觉到何千一的不耐烦！
“你！”
“嗯？”
何千一稍微歪头，依旧看着老神医。
可怜老神医也算是医过各种大富大贵，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
此时竟被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镇住了。
老神医深吸一口气，“老夫送出去的礼，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教便不教！这礼全当作见面礼。老夫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以后……再不提拜师一事！”
……
“呵！”
何千一看着老神医操着稍微凌乱的步伐离开，她挑眉。
“神医也有怂的时候……”
又看了一场戏的常乐老板娘威武霸气！
不过……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中药。
“老板娘，这些药材放哪儿？”
“药材当然送到药房去卖！”
何千一用看智障的眼神瞅着常乐。
这么多药，不卖留着闻香吗？再说，哪有地方放这么些药？
这苦味漫天。
你也不怕吃饭的时候反胃！
“药房？哪个药房？”
“卖药你说哪家药房？当然是缺药的药房！”
何千一嫌弃的看着常乐。
这孩子……怕不是有点傻。
“知道了！”常乐被嫌弃，有点儿委屈，嘴巴都撅起来了。
这一幕被何千一看个正着。
她叫住刚转身准备走的常乐。
“等等！”
常乐又转过身来。
“记得抬价！”
常乐……
……
常顺离开第五天。
何千一已经适应了没有常顺的生活。
那天晚上她发现常乐不适合做账房，于是，她拖起了病床上的万启。
万启带病上岗，成为一品阁新鲜出炉的新账房！
常乐现在是全职跑堂，主要负责端菜端茶水。
嫦禧照旧负责点菜。
一品阁来了新的说书先生，替了万启原来的位置。
再加上原来的几个跑堂厨子，一品阁一切和原来一样，依旧是这条街上最靓的酒楼，日日爆满！
待在大将军府五天的常顺……
他原以为，一品阁少了他不行，最起码会小乱一阵子，结果……
傅红樱打听到的消息，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群没良心的人！
“听说一品阁这几日还有扩张的意思，正商量着要盘下临近的一家医馆。”
傅红樱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常顺抽搐的嘴角外加越来越不正常的脸色。
常顺……
宝宝好委屈！
二两银子被卖了就算了……
不！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家老板娘为了二两银子把他卖了！
猪还二十两一头呢！
……
“说吧，你想叫啥？”
何千一看着常乐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站到了柜台旁边。
正在算账的万启……
非要来的这么突然吗？
吓他一跳！
“我能叫啥？”
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娘什么毛病，一品阁里所有伙计都叫常什么什么。
还非让他也整一个名，说是方便记方便叫。
反正他觉得万启这个名字就挺好，不用改。
“常……常一？常二？常帅？……”
万启不断摇头，速度频率跟拨浪鼓有一拼。
常什么呢？
何千一单手支在柜台上，撑着脸。
起名字好烦！
“叫常顺得了！”
万启……
您认真的吗？我亲爱的老板娘？
“反正他不在了，你以后就叫常顺好了！”
正主常顺……我现在连名字都要没有了吗？
“不用不用！我叫常启好了……”
“这么随便？”
万启……
跟您比起来，我的随便简直小巫见大巫。
“常启常启……”何千一念了几遍，试了试口感。
“行吧，你的名字依你！”
……
常启常启……何千一又念了几遍。
因为语速快，她念的常启逐渐变为……
起床？！
这名字……真惨。
算了，又不是自己的名字。
……
“老板娘，神医送了汤药过来！说是丰胸细腰，美容养颜的！”
老神医安分了几天，又开始行动。
何千一……
这几个意思？暗讽？
她低头瞅了瞅，多少还是有的好吧！
“倒了！”
何千一活了多少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讽刺。
就不喝！
胸小也不喝！
……
神医一如既往的执着，连送了好几天。
何千一开始沉思……
她的刀呢？
“老板娘，这汤药……”
常乐送了几天药，感觉有点浪费。
他是农村出来的，村子里一副药渣都能反反复复熬上几个月。
“倒……”
何千一顺口就想说倒了，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常乐脸上的惋惜。
确实有点浪费……
可她不想喝！
喝了就证明她胸小腰粗，长得不好看！
笑话，她这身材，妥妥的衣架子！她这脸，稳稳的美人！
那这药怎么办？
丰胸细腰，美容养颜……
“常乐，你把汤药送到怡红院！就说是神医给的药方子，效果特别好！让他们先试试！”
……
从此以后，何千一又多了一条财路……
老神医知道以后……
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这不，他也有点儿用了吗？
他要乐观积极，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他不跟毛都没有长齐的女娃娃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