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声音非常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人根本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可莫雅不在“一般人”的行列中。
自从莫雅开始学习使用体内的能量,五官的灵敏度更是直线上升,如今的她能够做到有选择地捕捉到周围环境中她想知道的景象、声音、气味等。
莫雅蹲守这么久可不是只看,还留神偷听每个进出太傅府的人所说的话。虽然这个丫鬟的话不代表什么,可是莫雅仍不由自主将这句话与采花贼事件联想起来。
直觉使然,莫雅决定跟踪那个丫鬟。
还没跟多久,莫雅已经看出丫鬟的警觉性很高,有几次差点被她看到。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莫雅停止了跟踪。
回旅舍的路上,莫雅整理脑中的疑点。
就算小时候没怎么认真学习,她也知道古时的女人生活圈子很小,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们几乎三步不出闺门,伺候她们的丫鬟自然差不多。
那么那个丫鬟为什么有高于普通女子的警觉心?难道她是传说中的武林人士,是小姐的保镖?
莫雅马上给这个可能打叉,她到大靕有段日子,如果这国家真的存在武侠小说中牛逼哄哄的武林高手,不可能一点传闻都没有。
莫雅反复回想丫鬟的样子“我总觉得那个丫鬟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是哪里。”
莫雅果然不是走智力型路线,想到晚上也没得出靠谱的猜想。
“算了,不想了。可能那个丫鬟是想联和外人偷东西。”莫雅草草作罢。
这天的晚饭莫雅带孙氏祖孙在一楼的客堂吃,总是闷在房间,没病都闷出病。
饭时期间,悦客邸舍的客堂宾客满座,堂内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在没有网络的古代,酒馆和客舍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充当重要作用。
莫雅他们就坐坐下一小会,已经被动接受不少八卦,比如“张三又纳了第五个小妾”、“李四老来得子,终于添丁”、“陈五攀上高枝,要休了同甘共苦的发妻”······
纵然都是家庭琐碎事,孙骏熙依然听得忘乎所以,嘴边都沾了米饭粒。
莫雅没对孙骏熙说教,在她没来前孙骏熙已然承受着成人才有的生活重压。趁童年的尾巴还在,释放压抑已久童真,让他长大后有份美好回忆。
莫雅旁边那桌坐的是几个已婚妇女。
大靕的社会风气尚算开放,皇族官家的女性在随从的陪同下,偶然可以外出。更别说社会下层的女人,街上多的是为生活奔走的妇女。不过男女大防还是存在,男女之间的礼节也颇多要求。
话回正文,那几个妇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今儿的肤色比往前好了许多,是不是涂了什么胭脂水粉?”
“就数你的眼最尖,我涂了盛颜轩的碧雪粉。如何,是不是脸色莹亮?”
“哇!盛颜轩的碧雪粉可不便宜。但见你美得像变了个人,这香粉确实值这银子。”
变了一个人?
听到这的莫雅顿住,脑中有某事一闪而过。
妇女们的聊天还在继续。
“可惜碧雪粉太贵,我都舍不得用。你瞧,我的脖子就没抹,和脸上一对比,立马叫人猜到真的年纪。”
一言惊醒梦中人,莫雅犹如被雷击中,整个人惊呆了。她想到那个丫鬟哪里不对劲。
入夜,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太傅府,飘花阁,随处可见有士兵在巡逻。显然夜晚的戒备比白天要森严。
阁楼内灯火通明,人影幢幢。阁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屋内纱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
两个身穿华服的少女坐于闺阁,絮絮相谈。
“逸雯妹妹,你放心。那采花贼至今都没现身,想来他定是怕了,不敢对你有不轨念头。”
被唤作逸雯的女子正是扬太傅的二孙女,扬逸雯。她双眸似水,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佳人秀色,难怪被采花贼惦记。
扬逸雯眉梢的担忧消减几许“逸雯要谢过郡主,近些日子陪着奴家。”
与扬逸雯对话的女子名叫东里朝暖,是穆亲王东里元柏的女儿。
东里朝暖笑靥如花,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
二人的美貌不相伯仲,只是东里朝暖多一丝英气。
“我俩情同姐妹,别说客套话。”东里朝暖不拘小节道。接着她又带点可惜说“我只恨没能亲手擒获那贼人。”
扬逸雯用帕遮笑颜“若是那贼人瞧见郡主的英姿,一定吓得灰溜溜逃走。”
东里朝暖骄傲的仰起头,似乎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没多久,她依依不舍道“明日本郡主便要回府,恐怕好些时日不能相见。”
逸雯忽然脸颊飘红,低头敛起满脸的娇羞“明日…是不是昭瑾世子接郡主回去?”
大大咧咧的东里朝暖没能明白扬逸雯此刻言行的深意,自顾自地说“若不是兄长来,本郡主可以留在你这更久。”
扬逸雯听到心上人要来,心如鹿撞,脑里满是郎君潇洒身影。
主人家可以悠闲畅谈,屋外的仆人却忙个不停。
因为明天要招待昭瑾世子,所以整个太傅府都忙碌起来,尤其是环境卫生方面,就差没翻修府邸。
新来的小丫鬟不知为何如此大阵仗,好奇问了在府里有些资历的丫鬟。
老丫鬟白了她一眼“昭瑾世子家世显赫,他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胞兄,深受圣宠。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昭瑾世子玉树临风,仪表不凡,是大靕第一美男。据闻他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哇!”小丫鬟眼冒红心“真想一睹他的风姿。”
“你两个臭丫头想偷懒不成,”老嬷嬷上来就是一顿拧,骂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那贵人是你俩能肖想的吗?”
“奴婢不敢。”
“还不快滚去干活,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走了。
三人都没发现不远处的假山里藏着笑的诡异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