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忆往后靠了靠,又长又直的腿微曲,挑着唇,语气不瘟不火,“既然你这么贵,那就算了……”
语气,似乎藏不住的遗憾。但依稀听出几分刻意,隐晦潜藏,当真顽劣。
见好就收,趁现在还来得及挽回,夏寒咳了两声,声音依旧温淡,“不过,你除外!”
她现在是他未婚妻,是他将来的妻,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当然包括……自己!
夏寒对自己归属的认知足够明确,接着说,“还有半个月,陆行之就彻底是韩以忆的人,你想赖也赖不掉。”
“到时候,蜜月旅行去哪儿,你来决定,嗯?”
闻言,韩以忆耷下脑袋,眼梢阖了阖,素来寡淡的眉眼悄然敛上几分憧憬,对未来的期许,无比向往。
她说,“嗯……”
夏寒眉梢一挑,漆黑的眼底绽放似梧桐花开的喜,动人惹眼。
“忆忆……”
韩以忆脑袋微微耷着,眸色散漫,温温长长“嗯”了一声,耐心等待。
他嘴角微微裂开来,平静开口,“忆忆……”
他一遍一遍,轻轻唤着,是缠绵到骨子里的深情,步步紧逼。
……
咚咚咚!
刚进来,便瞧见沙发上男人眉目含春的模样,莫齐愣了愣,旋即脊背一凉,心头升起不好预感。
完了!完了……
夏寒一记眼神射过来,明晃晃的不悦,周遭的温度随之下降,气氛逼仄。
韩以忆看见了,眉心一蹙,缓缓开口,“好了,时间差不多。等会儿还要和妈出去,今天就到这里,嗯?”
可怜的莫齐,自己能帮则帮,反正举手之劳……
韩以忆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有没有想要的礼物,我帮你买!”
夏寒毫不犹豫说,“你!”
她,“……”
算了,当自己没问。
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词汇!
夏寒挂掉电话,莫齐还是僵硬站着,大气不敢喘,颇有负荆请罪的壮烈。
“说吧!”
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夏寒面无表情,不过声音确实比平时冷冽几分,敲在耳膜上,比警醒钟声还要令人心颤。
莫齐低着走,缓步上前,“这是j奖评委的邀请函!”
一般人以为被邀请当评委的,评委自身的专业实力一定过硬,因为只有这样,评出的结果才能服众。
可事实上,这只是摩尔理想而又天真的幻想。
现实的利益纠葛,理不出头的杂乱无章,突破了书本中条条框框的束缚,又哪里是单一的正义和规矩能够说的清呢?
实力与社会权力按权分配的社会,已经被利益污染,乌烟瘴气,人处其中,纵然是半梦半醒的将就。
理想中,实力应该绝对占比大头,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以行科技现在的辉煌,这种邀请数不胜数。
夏寒葱白修长的手指夹过邀请函,打开看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j奖已经连续三年给他发了邀请函。
可是往年,夏寒没有一次出席。
莫齐抬了抬眸,快速耷下,迟疑道,“我打听到,韩小姐好像入选了!”
正因如此,莫齐才没照搬以前的做法,一字否决。ss对韩小姐的上心程度,他恐怕很难抗拒这次颁奖晚会。
夏寒耷着眸,看着手里邀请函上的日期沉默,“股权转让会,是不是也在同一天?”
莫齐点了点头,没说话!
只见夏寒那漆黑眼底幽幽沉下来,肉眼可见,几分疏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莫齐,“是!”
贵公子移步到窗边,缓慢优雅,完美无缺的手轻放在扶栏上,目色染着一抹单调深沉,冷沉的紧。
眺望远方,他站着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眉心倨傲,微蹙,敛着几分隐忍。
这时候,一个疯狂的想法,酝酿在脑子里,出现便野蛮扎根,挥之不去。
顷刻,他手掌徒然用力,夏寒手背上,白皙皮肤隐着的淡色青筋蔓延迭起,白皙的俊脸是不动声色的冷戾魔怔,时刻透着古怪邪气。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污蔑您!”
手里的邀请函骤然起了几道褶皱,沿着掌心纹路,神秘的紧。
穆年礼散心完回国,心情本应是不错的。
只可惜,他在飞机上得知,陆氏将对林画股权进行转让的消息。
气的肝疼,穆年礼拎着行李箱,一下飞机就直接杀上门去!
……
陆宅前,穆年礼狠狠踹门,破口大骂,“陆家的人死光了吗,都给老子出来!”
这里算是湛海最昂贵的别墅区,来来往往的富人不由得驻足观看。
——这不是陆宅吗?居然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越来越多人聚集为围观。
“穆老师,您是穆老师?!”
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激动说道,“我是您1987届的学生李康,您还记得我吗?”
心情差到爆炸,哪有功夫闲话家常!
穆年礼随意点了点头,继续踹门。
李康沉默了会儿,直接上脚,帮着一起踹……
“老师您做什么,学生都跟着做,不怕得罪人!”
砰!砰砰!
刘妤伏满脸阴沉走出来,眼睛瞪的滴溜圆,浑身萦绕着低气压!
穆年礼看到刘妤伏的瞬间,气血翻涌,破口大骂道,“姓刘的毒妇,你要是敢动我画儿的东西,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刘妤伏冷冷一笑,“林画的东西本来就是我陆家的,收回,理所应当!”
只听见穆年礼眼梢殷红一片,啐骂了一声。
“啪”,气急之下,连踹几脚,奋力一踹,铁栓歪的歪,断的断,门终于打开了。
行李倒在地上,李康扶起来,守在边上。
穆年礼气势汹汹朝刘妤伏逼近!
别墅里的下人都没见过这阵仗,全部呆住,脚跟粘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刘妤伏的脸老态龙钟,满是皱纹,五官挤在一起,给人感觉很不好惹。
只见她眯了眯眼,眼神是施舍,语气高高在上,“你以为,我这里是阿猫阿狗随便撒泼的地儿?!”
穆年礼指着她鼻子骂,“我呸!你不要脸的个老毒妇,说你哈巴狗都便宜你了!”
一向儒雅的脾气如点了炸药,不带喘气大骂,“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老公不疼、儿子不爱的丢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