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舟宁大学。
九月果香,九月菊黄,多日来的酷暑终于因为逢雨,闷热稍稍散去些许,乘着丹桂飘扬、落叶金黄,内敛含悲来。
正值周末返校季,校门口簇拥了大堆青春年少的身影,好不热闹。
枝繁叶茂的树荫后,女生着简单的校服裙,黑白相间的颜色不显老气,反而衬托出一股优雅明丽的韵味来。
及肩的发乖顺地落在颊边,手握着杯养乐多缓慢地啜饮,圆润灵动的星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略显低调的黑色轿车。
车门拉开,纤细笔直的白腿率先映入眼帘,而后是宛若鸿雁的风姿,单肩挎着书包步履轻盈地走来。
“宋词!在这!”她笑着大幅度挥动胳膊。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急事脱不开身,让你久等了。”
江俞递过一杯甘露,杏眼浮笑:“没关系,昨天复习到很晚吧?看你黑眼圈都快长到下巴了。”
宋词:“......”
也不是复习到那么晚。
舟宁距离杭城路途虽然不是很遥远,开车也就40来分钟;但考虑到最近准备着的大考包括六级,都是住在学校宿舍的,周末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许庭川饿虎肯定扑食。
“我怎么发现每次都是那辆车接送你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男朋友?”
宋词把掉落下来的发丝绾过耳后,戏谑一笑:“出租车司机而已。”
“嘁,那你都不用给钱的?”
“不用,晚上陪他睡一觉就好了。”
江俞:“......”
到了教室,还没回过神来,扯着她衣袖惊讶三连:“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宋词啼笑皆非:“开个玩笑。”
“你不对劲。”江俞义正言辞:“什么出租车司机,肯定不止如此!你不会被包养了吧?”
宋词心想:其实也差不多。
就随意点了点头,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课本上。
江俞惊呼:“你真的被人包养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声音可不小,教室内三三两两的视线转移过来。
很快,舟宁金融系系花被包养的传闻就遍布了校内各大贴吧论坛,更为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谣言可畏,几乎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四面八方总有指指点点。
宋词看着讨论组的留言,头疼不已。
江俞自知给她惹了麻烦,十分愧疚:“我就是太吃惊了。打你进了这所学校,都没见你和什么男生走近相处过。”
“......”
“我们金融系系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追你的人都排到了隔壁理工,不谈个恋爱不是天理难容吗?”
宋词叹息:“入不了眼。”
“哦,放着年轻英俊小伙不要,转头跟开出租的大叔好上啦?”
“大叔有三好,成熟隐忍易推倒。”
“......”
她虽然和江俞玩得来,但已婚的事情她是未曾提及过的。
如今谣言流窜,是时候出面制止了。
正欲开口,许魏指骨扣了扣桌面,笑意温和。
“学长!”
江俞一蹦三尺高,欢喜形于色:“你怎么来啦?”
“不是你发消息说要请我吃饭吗?”
“嘿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宋词好整以暇地看向俩人,很是欣慰。
当初得知他也考上舟宁的时候,心里吃惊不小;但如今看来,他已经释怀了。
如此,甚好。
许魏清楚最近的流言,想了想,改口唤她:“婶婶。”
“......”
江俞呆了呆:“你叫她什么?”
“婶婶啊。她没跟你说过啊?她已经结婚了。”
“和你叔叔?”
“嗯哼。”
江俞脑筋卡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她道:“好啊!你都不告诉我!还说什么出租车司机,明明就是你老公嘛。”
“刚想说的,被他抢答了。”
“哼,要是不发生这传闻,你是不是打算就永远瞒着我?”
“你也没问过啊。”
江俞仍旧气呼呼:“难怪说什么大叔有三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宋词轻笑几声:“确实哦。”
“......”
去校外餐厅的路上,江俞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多可惜。”
“可惜什么?”
“单身时光啊,应该趁年轻多玩几年才好。”
阳光从斑驳的叶缝间穿透下来,点缀成迷离的暮影。
她想也没想道:“可能因为我太爱他吧,所以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就像当初许庭川说的,按照寿终正寝的年龄来算,他们之间相差了15年。
整整15年。
需要她自己孤身走过,想来也是心悸后怕的。
吃过饭后,几人坐着聊天消食,手机“叮”地传来消息。
她粗略扫了几眼,看向玻璃窗外,果然车在不远处候着。
左侧车窗降落下来,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挟着烟轻磕烟灰。
江俞留意到她的视线,兴冲冲地说:“你老公啊?”
宋词正奇怪他怎么在舟宁,就被她拉着跑到了车前。
男人西装领带,器宇不凡,稳重又从容的派头,仿佛岁月只给予了他阅历的丰富,并未添陈普通中年人的老态。
“哇。”
江俞视线直勾勾打量一番,在她耳边悄声赞叹:“难怪你为他神魂颠倒了,换了我...”
宋词看向她。
“我的意思是...你老公真的很帅!”
许庭川抿着烟,听见俩人的耳语,浅淡的笑弧跃上眉梢。
宋词打发了她,钻进车问:“今天不用工作?”
“刚好舟宁这边有个项目需要考察。”
“真的假的?”
许庭川低笑嗯了声,踩着油门转去了不知名的方向。
“去哪儿?我下午还有课。”
他答非所问:“我怎么听到奇奇怪怪的流言?”
“什么?”
“出租车司机?”
车辆并未行驶出很远的距离,择了处无人的街巷徐徐停顿下来。
宋词望着四周寂静无声的环境,头皮发麻:“你要做什么?”
许庭川轻扯嘴角,目光饶有深意:“坐了这么久的车,是不是该交车费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安全带被他松开,眼前一晃已然被压制在身下。
“车振不太好吧?附近就是学校。”
“挺好的,刺激。”
“......”
“你真的很过分。”
“谁让你都不着家,留我独守空房?”
背椅拉地平直,空间狭促难耐,更何况面前还抵着伺机而动的虎狼,愈发危险。
宋词想了想:“上个礼拜不是回家了?”
“你也知道那是上个礼拜。”
许庭川撑着手肘,有意无意地磨蹭,嗓音幽怨:“考试怎么还没考完?”
其实是考完了,她故意没告诉他。
倒不是因为不想和他的身体接触,而是他明里暗里的示意。
果然,见他好像没有做措施的念头,宋词拦住:“不行。”
“用完了。”
“那就去买。”
静静对望着,许庭川神色忽然软下来,舐咬着她唇瓣:“给我生个孩子,也不行吗?”
“......”
暗哑低沉的声息,拂过敏感的颈脖,激起一阵痒。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渴望,毕竟年龄摆在这里,求子心切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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