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群情激愤(1 / 1)

温凉寒点头道“爹放心,儿臣谨记。”

两人从未像如今这般推心置腹地交谈过,他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差不多模样的温凉寒,郑重其事道“凉寒,爹很高兴。”

这时,陈卿和老杨也走了进来。

陈卿一见温肃醒了,高兴道“老爷您醒了!”

老杨看了温肃一眼,随后又看向温凉寒,见他们二人和谐的样子,不由得欣慰一笑。

温肃也是笑着颔首,道“陈卿啊陈卿,这次可多亏了你,你可是我温肃的大恩人。”

陈卿摆手道“老爷的病在我们那叫心脏骤停,虽然也十分危险,却也不是无法可治,但归根到底也只是急救,真叫您醒过来的,还是太医的医术。”

老杨接话道“陈卿就别再谦虚了,那李太医都好奇呢,想问问老爷是如何忽然就有了呼吸,连他都束手无策,可你偏偏就能做到。”

面对夸赞,陈卿害羞地一笑,抬头看了眼温凉寒,温凉寒也是笑意盈盈看她,眼神中还带了丝骄傲神态。

就在四人交谈甚欢的时候,陈卿忽然问了一句“对了王爷,您可问清那太医,老爷为何突发疾病?”

这话叫他们三个都是一愣,老杨说道“老爷的身体一直不好,之前也有病发的时候,所以我们并未在意病起何处,就连太医,也只是救治之法,权当是老爷之前的老毛病了。”

温凉寒看向陈卿,未置一词却在默默沉思。

陈卿继续问道“那老爷之前可曾犯过这种病?”

思索片刻,老杨摇头道“从未,哪怕之前老爷的病最厉害的时候,也只是头痛欲裂,从未有过这般没了呼吸的时候。”

陈卿眉间微微一动,将一声“哦”缓缓吐出。

“可是有什么端倪?”

温凉寒觉得陈卿定是不会无端问起,便开口问道。

陈卿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许是我想多了,但在我们那,老爷突发的这种心疾一般不会无缘无故便发生,可能是打娘胎里便带出来的毛病,也许是老爷之前便患有此症,时至今日才发作了第一次。”

老杨立即道“不可能!我自小便跟着老爷,为仆为伴,老爷小时候身体健硕,骑射刀剑样样精通,这我可都是看在眼里,我听说患有心疾的人,不可剧烈运动,甚至是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可老爷少年时武术了得,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怎么会患有心疾?”

温凉寒问道“卿卿,你心中可有疑惑?”

陈卿犹豫片刻,道“按照常理,老爷这几天心情不错,自然不会急火攻心,而且老爷犯病前一天太医也请过脉,若是早有征兆也该提早发现,可为何却是突发?”

听罢,温凉寒问道“爹,您发病之前,可曾遇见什么事?或者吃喝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温肃微微沉思,回忆道“那日的吃食都是王府里做的,未有什么不妥,若说是有什么事……”

老杨惊呼道“老爷!那日蒋公公来还过王爷官印!”

老杨看向温凉寒“那日,蒋公公带着您的官印前来,您正与九皇子在幽兰殿议事,蒋公公不再等您,可又说奉了皇帝之命,要看一眼老爷身体,他拿皇上说事,我便去请了老爷。”

这时,温肃也想起一事“那日蒋遗复因你与陈卿的事向我跪下致歉,我当时想那是皇上的命令,说到底与他也无甚关系,便去叫他起身,走进他的时候,忽然闻到一阵香气,那香气十分沁人心脾,原本还以为是宫中新研制的熏香,加上的确香气宜人,似有清心宁神之效,我便在他身旁多呆了会儿,谁知他一走,我便觉得越来越难受,最后直接发了病。”

听罢,老杨恶狠狠骂道“一定是皇上!蒋遗复是皇上身边的人,一定是受他所托,知道因陈卿与温家结了仇,便利用他来除之而后快!”

温肃肃声道“老杨!不可胡言!”

温凉寒道“此事蹊跷,先不要声张,等我调查调查,再做定论。”

温肃见温凉寒已经有了主意,便答应道“好,那这事就交给你,我们就不必插手了。”

“那爹就好好休息,不必费心此事,儿臣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给您一个交代。”

温凉寒起身行礼,随即拉着陈卿便走了。

回幽兰殿的路上,陈卿问他“王爷可要去皇宫一趟?”

温凉寒点点头“不错,他一而再再而三欺我温家,先是你再是爹爹,我温凉寒若再忍让,还怎么当这一家之主?!”

“那我陪你去。”

温凉寒停住脚,低头看她“卿卿,你的伤还没好,现在家里养着,再怎么说,皇宫也不比温家安全,你若去了,我会担心。”

陈卿却是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道“王爷,我、我不想离开你。”

温凉寒轻笑“我就是去皇宫一趟,几个时辰便回来了。”

可陈卿却已经哭了。

她被这几天的梦魇折磨,情绪变得十分脆弱,一向大大咧咧的陈卿,现在却对温凉寒十分依赖,昨日温凉寒陪在温肃身边,陈卿便整整一夜都没合眼,她知道自己还会做与王爷分别的梦,而自己醒来也见不到王爷,便强迫自己不去睡。

温凉寒也知道陈卿最近几日总是郁郁寡欢,原本害怕她听到外面的流言,可见她那副神情,心一软,便也同意让她跟着。

午膳过后,阿玄架着马车,载着温凉寒和陈卿前往皇宫。

一路上,街边的百姓看到是温家的马车,个个如临大敌,仓皇逃窜,阿玄在外面看着,不由得心生怒火。

这时,突然有一人从路边跑了出来,直接拦在马车前,阿玄一惊,当即拉紧了缰绳,让马车紧急停下。

只见那人浑身破烂不堪,一张脸上混着污垢,乍一看竟分不出男女,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竹竿,狠狠敲着地面。

马车骤停,温凉寒护住陈卿,随即厉声问道“阿玄,出了什么事?”

“王爷,我们可能遇上了混混。”

温凉寒掀开门帘,看到车前那人模样,尽量客气着问道“不知您突然拦车,可有要事?”

那人一见温凉寒,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凶狠,手中竹竿也是朝着温凉寒指指点点,更是口吐污言秽语,听声音才能分辨,那是个男子,而且年龄不小。

可他骂了好一阵,谁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为何而骂,更是只字未提。

阿玄当即走下车,拔出手中利剑,剑指那人,威胁道“胆敢拦王爷的车,还如此大不敬,是不是找死?!”

那人依旧没有停口,拦在温凉寒车前骂骂咧咧,这般反常也慢慢吸引了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不过看到是温家的马车,虽然好奇,却也都隔得远远的看,将他们围在一个大大的人圈之中。

陈卿在车内也听见了骂声,便想出来一瞧,却被温凉寒制止“卿卿你别出来,那人衣衫不整,别污了你的眼睛。”

说完,温凉寒四下一看,发觉街道都被人围住,若贸然闯出去,势必会伤及无辜。

那人朝旁边楼上看了一眼,便突然高声喊道“大家快看,车里的那女子就是陈卿!她已经被道士化为厉鬼,现在温家就是靠她要来祸害众生,您们有没有察觉近来夜里颇多哭声,就都是她干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颇多议论声。

“是啊,我家孩子都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原来都是她干的。”

“原来还以为是村里的野猫乱叫,没想到还真的是哭声!”

“一定是她害的那些孤魂野鬼来找她索命,可是找不到就只能来我们这些小庄小户里吓人。”

……

阿玄气道“都给我住口!”

那人却是假装害怕的哭喊道“你们看看,这事情败露,就只能靠官威来压人,这么多人都亲耳听见了,又不是我空穴来风,你要是觉得不对,那就给个解释啊?”

不少百姓随声附和“就是!就是!那就给我们个合理的说法!”

见群情激愤,那人适时渲染“王爷身为当朝大臣,自然是要为了一国百姓着想,不如将她交出来,当街斩首示众,也好安抚京城百姓。”

说完,那人便带领众人振臂高呼“交出来!交出来!杀之以平民愤!”

温凉寒眼神一凛,瞬间满布阴鸷。

那人却是得意一笑,一脸神气双手抱拳看着温凉寒。

陈卿见起因是自己,便掀开门帘,谁知却被眼前的温凉寒挡了个严严实实。

“卿卿,回去坐好,这事交给我。”

陈卿道“王爷,他们针对的是我,我就……”

温凉寒一下按住她的手,“卿卿,你信我。”

陈卿见他神色,便点点头,退了回去。

那人一见陈卿想要出来,更加激动,叫喊的声音更甚。

阿玄刚想开口,却被温凉寒伸手制止。

他走到那人面前,眼神冷峻又带了丝狠意,就这般往他面前走了一步,那人便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只听温凉寒冷声道“你不是要解释吗?这么怕我干嘛?”

那人紧攥着手中竹竿,一脸惧色,话也说不太清“我、我……你站在那说就行,别过来!”

温凉寒冷笑一声,转身看向那些附和的百姓“你们要何解释?”

那人率先开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就如实告诉我们,那陈卿究竟是人是鬼!”

温凉寒淡淡开口“人。”

“胡说!凡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她从皇宫出来可是一具尸身,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温凉寒声音陡转急下“谁说陈卿是一具尸身?!”

那人被温凉寒声音吓住,“那、那宫中太医不是……”

温凉寒突然质问“那本王问你,以你这身装扮,如何能进皇宫之中?!又是如何见到太医听他们告诉你陈卿身死的消息?”

接连两句叫那人脑子一空,怔怔抬头,往旁边阁楼上看去。

温凉寒随着他的视线往上一瞧,只见一个身影立马闪走,动作极快,可温凉寒还是眼尖,看到一个玉坠一闪而过。

那玉坠,他可不止一次见过。

只有上等的折扇,才配的上这种坠子。

那人彻底慌了神,半天没能吭声,温凉寒冷哼一声,道“收了钱,可这戏却没作好,许多细枝末节都没问问清楚便来着急泼脏水,演技着实是拙劣了些。”

人群之中,却是渐渐安静下来。

温凉寒看向人群,道“本王一直未作回应,只觉流言着实是可笑至极,谁知竟又这么多人深信不疑,看来悠悠之口的确可怕,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关于陈卿的流言,纯粹无稽之谈,若叫我再听谁议论这些话,温家的大牢,可是空了好多间,本王不介意请你们进去坐坐。”

那人抬头四处寻找,可阁楼里哪还有什么人,唯一能看见的,便是眼前满目狠意的温凉寒。

他的腿脚开始慢慢不受控制,情不自禁地发抖,阿玄一步步朝他走进,那人眼见形势不妙,立马掉头就跑。

可他哪里逃得走,阿玄一个飞身,直接落在他身前,那人一顿,随即转身,却又被温凉寒和身后的马车挡住,着实是进退两难。

阿玄平日里算时沉稳脾气,可这次却也被他激怒,话带锋芒“还想跑?!就凭你?”

那人当即挤出一张笑颜“大人,我这人时常发疯,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阿玄伸手擒住了他,“放过你?你方才大声叫喊的时候,说地字正腔圆、慷慨激昂的,可没见你是发疯啊。”

那人当即跪下“大人,不、大爷!我都是受人指使,拿钱办事,实际上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

“你诬陷温家王妃,劫拦马车,甚至还诱导百姓,那一件不是坏事?!”

那人几乎就要哭出来“这,这都是给钱的那人交代的,不是小的本意啊!”

这时,阿玄猛地抽出长剑,剑出鞘的声音一下子叫那人趴在地上,阿玄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温凉寒低头问道“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

那人浑身战栗,半天没说出个字,阿玄怒喝道“还不快说!”

那人哭喊着说道“小的着实不清楚啊,那人给小的一笔钱,交了我这些,要我成日守在温家府前,若是见您出来,便要拦住您,说那些话,可他每次交代我都是在客栈,而且隔着一道屏风,自始至终小的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