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温凉寒就被薛重和请去用膳,由于井音还在小憩,薛重和便以此为由,故意没有叫他。
“王爷,刚刚同尘村的村长也来了,您要是不嫌弃,不如让他和我们一并用餐,”
温凉寒点头道“无妨,正好本王也想见见他,让他进来吧。”
说完,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长得到很是和善,一把山羊胡看上去也又几分德高望重,他走进王爷,抱拳道“老农吴参拜见王爷、薛大人。”
温凉寒朝他示意“不必多礼,坐下一同用膳吧。”
“多谢王爷!”
薛重和看上去和吴参倒是认识,叫的也十分亲切,“来人,给老吴添双筷子!”
随后便又问道“老吴,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啊,恰好王爷也在,若真的有事,也正好能替你出出主意。”
吴参道“是这样,昨日您和王爷前去我们同尘村视察了一番,这村里的相邻百姓一听说您可能要将寺庙建在我们村,个个都十分高兴,这不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催我,要我来问个准信儿回去。”
薛重和给温凉寒倒了杯酒,道“这事啊,还得王爷作主,我可做不了主。”
吴参一听,立马端起酒杯向温凉寒敬酒,道“王爷,您能前去我们同尘村,想必也是觉得我们村子有些可取之处,还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我们村离垛石那条大街不过三四里地,附近的村子也不少,而且背靠大山,是个请佛建庙的风水宝地啊。”
温凉寒将酒杯在手里轻晃几下,只是含笑看他,却未置一词。
吴参仍不死心,继续劝道“王爷,听闻当今圣上想要来垛石建庙也是为了巩固民心,您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和邻国就隔着一座山头,翻过山去就到了境外之地,实不相瞒,曾经有村民和我反映,说是在山中打猎之时,发现了异域之人,曾在山里出没,致使村民那段时间都不敢上山,若是能得皇恩庇佑,将寺庙修建至山脚下,定能吓退那些异域之人,保佑我国疆土,灭那乱臣贼子的贼心啊。”
温凉寒仔细审视了他一番,只觉此人甚是奇怪,看似是希望自己同意在同尘村修建寺庙,可是仔细听来却又觉得实则是将自己的计划早已知晓,只是等自己一个准确的回复一般。
薛重和看温凉寒一直没说话,假装嗔怒“王爷自有打算,你就不要在这里说个没完了,难不成你说的王爷还能不知道?”
温凉寒此时终于开口,道“薛大人不必,本王刚才只是略微走了下神,其实我昨日也同你讲了,在同尘村修建寺庙一事,已是板上钉钉,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闻言,吴参一开始并未露出什么惊喜之色,当看到温凉寒正在看他之时,这才一下子开怀一笑,又给温凉寒敬了一杯酒。
“王爷,这杯酒我敬您,多谢您能保佑我村一方平安。”
温凉寒淡淡一笑,喝了一杯酒,旋及问道“不知这同尘村共有村民多少?”
吴参答道“回王爷,我们同尘村自前朝开始便一直在这,过去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有了千余人口,若是您不嫌弃,老农定会召集全村丁壮,一同助您修庙。”
一听这话,薛重和更是喜上眉梢,乐道“昨个儿我就和王爷讲过,如果能在同尘村修庙,能免去很多徭役,这样更是一举两得。”
“不错,我们村子里都盼望这事能成,若是真的能出一份力,这也是提前在佛祖面前积德了。”
这时,井音忽然从门口径直走入,刚一进门便对着薛重和破口大骂“好你个薛重和,连吃饭这等大事都敢不叫我,看来还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薛重和立马换了一张委屈的笑脸,迎上前去“哎呦,井大人,您这么说可是冤枉微臣了,方才您在屋中小憩,微臣想到您舟车劳顿,定是不想人打扰,所以便打算等您自己睡醒,这不小厨房还替您备着菜呢。”
井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还是一脸倦容,有种还没睡醒的感觉。
紧接着又使劲晃了晃脑袋,方才薛重和的话也没有听进去多少,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晕眩也叫他说不出话来。
那吴参一看,眼珠子提溜儿一转,立马上前扶住了井音。
“这位大人,您怕是太过劳累,这一下子没有歇息过来,反倒更加疲累。”
温凉寒看他将井音搀到椅子上坐下,又从袖间掏出一粒药丸,呈给了井音。
“大人,这是小的自制的驱累丸,服用后能驱散疲劳、神清气爽的。”
井音嫌弃地看了一眼,一把推开他,“本公子不吃,谁知道这是什么药,万一你是害我怎么办?”
“大人尊贵,小的又岂敢害你,这是我们祖传的药方,已经吃了几十年都相安无事的。”
无论吴参怎么说,井音就是一副抵触的模样,死活不吃。
温凉寒道“这位是同尘村的村长吴参,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同尘以毒出名,这毒能害人亦能救人,他的药,你就吃了吧。”
井音斜着眼看他,原本还能依着礼仪稍微敬他几分,可是现在也不知怎么了,脑子里全然没有克制力,就像不由自己控制一般,极易动怒。
“你管我作甚?!别以为得到了陈卿就在这儿假惺惺地装模作样,我可告诉你,陈卿和你是不会长久的,她可不是你们这种俗人。”
听他嘴里说陈卿的名字,温凉寒眼神倏忽一凛,直接一下将他椅子踢走,井音身手也忽然变慢,全然不似之前般灵敏矫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实打实屁股着地,跌坐在了地上。
“啊!”
井音吃痛出声,温凉寒飞速将吴参手中的药丸夺过,投食般扔掷进了井音的口中。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吃点东西占占嘴。”
此举却让井音登时火冒三丈,当即从地上起身,谁知起的过猛,倒是更叫自己眼前一片昏花,不由得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