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皇上撮合(1 / 1)

自从有几位大臣开始作诗,这御花园便也热闹起来,谁也不甘落后,有的在墙上比划,有的闭眼沉思,还有的直接凑在一起商议。

陈卿走到旁边的走廊,寻了一处视野好的地方,饶有趣味地托腮看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不远处传来蒋遗复的一声喊叫。

“皇上驾到!”

一言既出,众人应激一般连忙站好,恭敬地躬身一礼。

皇上笑的倒是开怀,来到豢养孔雀的园子前,吹了几声口哨唤它。

然而孔雀并没有搭理皇上,自顾在园中闲庭信步,一副傲然而立,生人勿近的姿态。

“众爱卿,不知你们这诗作的怎么样了?可有贤才,敢自告奋勇一番?”

皇上转身看向众位大臣,手轻轻朝着孔雀一指,“这等姿色的孔雀,羽毛的成色最为上乘,朕相信你们肯定不会无感而发,谁先说,朕有赏!”

说完,陈卿便看到有几人蠢蠢欲动,这舞文弄墨之人,不大在意赏赐,最喜欢的就是在人前显示自己的才能。

一人上前,拱手一礼道“皇上,老臣想要一试。”

“好!来,让朕也看看我们当朝文官的能力!”

那人两根手指一并,伸手一摇,另一只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煞有其事地吟了一首。

刚说完,身后就有人质疑道“这老申就爱作这些华丽的词藻,空有其华,言之无物。”

皇上轻笑,拍了拍老申的肩膀道“申爱卿啊,这作了半辈子诗,还得加把劲儿啊。”

众人哄笑。

这老申,是出了名的爱吟诗作对,可惜自己本没有这个才华,家中也是武官出身,偏偏到了他这里,喜欢上了舞文弄墨,每次都是自我感觉良好,在别人眼里却常是用来调侃的笑料。

许多大臣将皇上围了一圈,陈卿还是站在走廊处,往皇上那边看看,原本是听这些老头子作诗,可是看到了抚恩王也在,陈卿耳朵里便听不进任何佳句了。

皇上和抚恩王都在,怎么偏偏不见自己王爷?

陈卿换了几个位置,仔细在人群里寻找,都是未曾看见温凉寒的身影。

“阿玄,你个子高,你看见我们王爷了没?”

见身旁的陈卿跳着脚找王爷,阿玄心里暗笑,也仔细看了看。

“陈姑娘,王爷没在里面。”

“这就奇怪了,你看皇上和那抚恩王都在,刚才也分明就是只有他们三人留下,怎的现在偏偏就是王爷不见了。”

阿玄还没说话,便听到陈卿一拍大腿,惊道“坏了,难不成让抚恩王这个坏老头子陷害了?”

声音不算小,听的阿玄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冲着陈卿摆了一个“嘘”的手势。

“陈姑娘,这可是皇宫,说话一定要万分小心呀!”

陈卿也反应过来,安静下来,凑在阿玄身边小声耳语“那怎么办?王爷若是不来,肯定会找人通知我们一声,这么凭空不见,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阿玄略作思考,点头道“确实不像王爷风格,不如我们去问问蒋公公吧,他平日里对王爷一直很上心,刚才也和皇上在一处,应当知道。”

“好,那我去问问,你在这等着我回来。”

说完,陈卿便挤过人群,来到了蒋遗复身后。

皇上和一众大臣正交谈的火热,也没看到陈卿挤进来。

陈卿轻轻揪了揪蒋遗复的衣服,小声叫他。

蒋遗复眉间一动,察觉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便轻轻后仰,侧了耳朵过去。

“蒋公公,奴婢陈卿,您可知我们王爷去哪了?怎么皇上和抚恩王都在,我们王爷却不见了?”

蒋遗复看了一眼皇上和抚恩王,随着众人笑了笑,旋即偏头小声说道“嵌月宫,皇上准的,陈姑娘可别把咱家供出去。”

一听嵌月宫,陈卿有些发愣,的确,刚才尹寒熙便喊累,提早回去了。

“多谢公公。”

陈卿道谢完便又从人群中挤出去,可是出去了,又不知道该不该去。

想去,可是自己又没理由。

怪不得刚才蒋遗复像是对暗号一般小心,原是皇上特意安排。

肯定是为了撮合尹寒熙和王爷。

想到这,陈卿心里不怎么爽快,这公主,明摆着请外援啊,在这里,谁还敢忤逆皇上。

王爷也是,还说自己对尹寒熙无感,可还是去了,虽说可能是被迫,但是还是让陈卿心里很是不爽。

“陈姑娘,你怎么了?可问到王爷在何处?”

阿玄见陈卿回来就耷拉着脸,很是好奇。

“我们王爷现在可在嵌月宫吃香的喝辣的,估计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乐不思蜀了,亏我们还等他。”

说着,陈卿一把扯了下身旁的树叶。

怨气十足。

见她这幅神态,阿玄无奈摇了摇头,这醋吃的,可真是有点太明显。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不去!去找王爷干嘛,这不明摆着去坏人家好事吗?”

“行,那就等王爷回来。”

阿玄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整了整衣襟,坐到了陈卿刚才坐的地方。

陈卿用力扫了扫另一处的灰尘,和阿玄相对而坐。

刚坐下没多久,一会儿翘个二郎腿,一会儿将自己宽大的衣袖卷起来再甩开,最后还把自己的簪子拔下来在地上划拉着。

“陈姑娘,你画的这是什么啊?”

阿玄看着陈卿用簪子作的画,虽说在自己的角度看是倒着,却也能看出大体的轮廓。

好像是一束花。

“这啊,这是玫瑰花。”

“玫瑰花?我还真没有听过,为什么要画这个?”

陈卿拿着簪子戳了戳,漫不经心道“这种花,在我们那,都是用来表……”

表白?表什么白!现在王爷说不定就在嵌月宫让那个尹寒熙表白呢!

陈卿也不继续说了,咬牙眉毛一横,心中越想越气,伸脚将刚才在地上作的画胡乱地涂掉。

手里的簪子使劲儿往下一戳,将那簪子半截都插进了土里。

“阿玄,这边怎么这么硌得慌,我去那边找地方坐坐。”

说完,陈卿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阿玄一人,意味深长地含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