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满小寒(1 / 1)

两世欢颜 房玖 2297 字 2020-07-06

夏青蝉新宅子虽干净雅致,但所需物事仍多,亏得这几个月下来,寒英阁账上又存下来一笔钱。

夏青蝉一心一意布置新家,虽自搬家后再未见过江壁川,却也没有如何思念。

小满亲自寻了十来个仆妇,平日饮食起居也足够舒适。

张锦私下与夏青蝉说起小满,皆是赞不绝口,两人皆察觉夏家平日虽不似江府奢靡,小满却毫无怨色,整日极有兴头。

这日张锦过来刺绣,突道“之前在西州,江枢相骑马一日一夜就为着见你一面,如今住得这般近,他倒不来了。”

夏青蝉心知江壁川是恼自己擅自搬出,故意不来,但怕张锦担心自己失`身后婚事不成,宽慰道“大约只是京城人更促狭些,更要注意避嫌吧。”

张锦便也不理论了。

这日晚间,夏青蝉早早睡下了,小满正收拾针线,一个小丫头走过来低声道“小满姐姐,有个姑娘要见你,她说是你的姐姐,我领到你房中了。”

小满应了一声,立住想了一想,方走回自己房中。

小寒戴着貂鼠风帽,浑身珠光宝气立在正中,见小满进来,问道“你何时回府?这里哪是人住得的?”

小满道“我自陪着夏姑娘,等她嫁过去,我自然也陪过去了。”

小寒冷笑一声,道“你打的如意算盘!我听说大双已吩咐准备亲事的人暂且停下了。你休了白日梦,赶紧跟我回去是正理。”

小满道“夫妇争吵也常见,谁知过几日不会和好?”

小寒摇头道“男子皆是负心薄幸,失宠了的外室,很难再得宠爱,何况我看那夏姑娘并不十分机灵。”

小满道“枢相正在气头上,过一阵就好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会拿自己前程冒险?”

小寒冷着脸,道“你最好不要,省得以后拖累我。”

小满冷笑道“你又有什么可被拖累的?你做枢相妾室无望,这几年一直在找去处,又找着了么?做舞姬的,过得几年,人老珠黄,那可毫无价值了。”

小寒面色一灰,没有开口,小满又道“我若做得江夫人贴身使女,待她生了儿子,自与这小公子接近,没准派了我去做小公子的嬷嬷,如此到死亦不必担心了。是你不要拖累我。”

小寒仰头冷笑几声,道“那你等着吧!咱们两人姐妹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作势要走,又心中不忍,回身道“你忘了我们在养父母家中,夜半饿得哭泣,发誓定要出人头地?傻丫头!”

小满见姐姐动了真情,也上前一步,道“我如何敢忘!姐姐,你不知,枢相他对夏姑娘极是不同……他不会冷淡她太久的,你放心吧,我心中自晓得。”

小寒仍有些待信不信,小满又道“你瞧大双在府中那般权势,就为着夏姑娘不喜欢她,当日连栝树小院亦进不去。

这夏姑娘古怪,我这一阵子服侍下来,多少摸着了她性子,以后栝树小院以我为尊,我们姐妹再不必担忧。”

见小寒仍是不语,宽慰道“姐姐,你放心吧,枢相在外沉着镇定,但我是贴身服侍的人,见过他私下看夏姑娘的神情……他不会不理她,大约只是赌气,过一阵就好了。”

小寒仍是踌躇,道“可我瞧着枢相这一阵也没什么异样……”

小满道“枢相何时人前露出过异样?你快去吧,我得去守着夏姑娘,怕她要茶。”

过了几日,大双突地上门送了例银过来,小满心中惊异,大双却笑道“枢相说以后栝树小院每月的例银你拿着。”

小满笑道“我一向是做丫头,哪里懂得管事?栝树小院一日千头万绪,我哪里理得清?拜托娘子在枢相跟前替我辞了吧。”

大双只是含笑而已,走前又叮嘱道“暂且不必……”

小满道“我省得。”

不要告诉夏姑娘,这钱只私下用来补贴夏家日用。

小满从未见过这么多银票,心中又惊又喜,想到未来便是江夫人心腹,终身总算有靠,眼中涌上泪来。

转念想到张锦待会会过来,得把夏姑娘好友贴恋住了,又擦了擦眼睛,去厨下吩咐做点心。

这晚小寒又买通了看门的老嬷嬷出来,那些老嬷嬷已得大双叮嘱,轻轻松松放出了小寒。

姐妹见面,小满立即将例银一事告知,姐妹俩将银票数了又数,抱着又笑又哭。

待得坐下,小寒方说道:“你可知例银怎的给你了?原是那日府中夜宴,我去斟酒,听得蔡驸马问枢相这几日怎的无情无绪”

顿了一顿,拉着小满的手道“我心想枢相新近收复五州,立下偌大功劳,自不是因着公务,立时想起你说枢相对夏姑娘不同,定是为着夏姑娘搬出,他不喜。

我们这些下人虽没看出枢相异样,蔡驸马状元出身、文曲星下凡的人却看出来了。我心中激动,想着必须助你一把。”

“我过去坐到蔡驸马腿上,使劲挪了几挪,他果然大笑起来,问我要做什么?”

“我在府中三年,与蔡驸马极熟习的,便娇039声抱怨起来,说我妹妹搬出江府,上次我私去见她,房中地龙亦无,冻得要死,好生可怜!”

“蔡驸马听了兴致消,将我推下膝头不再搭理,但枢相坐得不远,应是听见我话了的。枢相做人精细,我怕他瞧出端倪,不敢看他神色,匆匆下去了,原本只想枢相给你们点银子炭火之类,没想到竟然将栝树小院的例银派给你管了!”

小满笑道“明细本子也给了我,不说别的,单说夏姑娘房中插的花儿,每月就得千来两银子。”

小寒咂舌不已,又点头道“想来都是奇花异草。”

小满笑道“夏姑娘性子也怪,有时极贵的温室催出的花儿她也不爱,偏爱那张姑娘顺手墙角摘来的。”

又低声道“我冷眼瞧着,枢相虽事事周,但有时他也摸不透夏姑娘心思,大约心中也甚懊恼。”

小寒笑道“胡说!枢相何用揣摩夏姑娘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