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真不该把这个人忘了。今天万乡长来,我才想起我在下面被关,是怎么出来的。
杨光明是司里官面儿上的人,这边的事儿,我一直是跟黄尖联系的。其实还有一个人,可能比黄尖更了解下面的衙门口儿的这些事儿。如果黄尖了解的是阳面,他可能了解到的就是面儿。
而现在这事,面儿可能比阳面儿的价值更高。
这个人就是钟记纸扎店的钟楚离!
找到他,就算是杨光明的事没什么突破口,至少可以让他帮我打听打听黄尖的况。想到这里,我抬头回答柳浴兰
“我没事儿,嘿嘿,明天带你去见个人,说不定还能得到些线索。”
“什么人哪?这么厉害,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
我笑了笑
“嘿嘿,那是你们都在阳面,没去面看看”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一酸
柳浴兰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啥意思嘛?”
“今天早点睡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抬步走进了屋里。
柳浴兰在后关了门,哼了一声
“切,不想说算了”
我一头躺到上,回头笑嘻嘻地看着柳浴兰
“还有没有晚安kiss了?”
柳浴兰白了我一眼
“一天只有一个。”
说完嗖地蹿到了上铺去,丢下一句
“别想太多,早点儿睡,多休息。”
我应了一声,闭上了双眼钟楚离不算是黑道上的人。我曾经认识个黑道上的人如果她还在的话,查这件事一定很快可惜,她现在在忘川河里。
我睁开眼,看了看上铺的铺板,心中一阵愧疚。柳妹子就在我上铺睡着,这时候干嘛要想她?
我的确是欠她的太多,那更应该珍惜眼前人,不能再欠柳妹子的。
林十世之后,我们再见,那时候再看你我是否有缘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只听柳浴兰在上铺说道
“睡吧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还有我们呢。”
没错,还有你
我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一觉睡到了天亮。或者说都快睡到第二天中午了,十一点才起。一睁眼就看见柳浴兰坐在我边,盯盯儿地看着我
说实话,虽然是被一个超级大美女看着,但是刚睡醒,就瞧见这么一幕,也是让人心虚的
“干哈啊
?吓我一跳。”
柳浴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就是想多看你一会儿。”
我只感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我脸上滑来滑去,特别的受用,但是柳浴兰这话却让我心里不怎么舒服过了十五她就要走了
我从被我里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儿,我会想办法跟黑妈妈求的,让她把你放出来。”
柳浴兰甜甜地笑了笑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跟黑妈妈说那个延期受罚,等你那个”
我接口道
“等我死了,你守寡的时候再受罚,对吧?我都下去多少次了,不忌讳这个,你尽管说。”
柳浴兰脸一红
“谁给你守寡?你要是死了,转世投胎,不认识我了,我立马就改嫁!嘿嘿”
这句玩笑话又戳到了我心里的痛处,我欠林的她等了我二十年,以后还要等我十世
柳浴兰见我面色不对,赶紧把我从上拉起来,说道
“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啊?你放心,你死了转世,我就等你来世。你再死了,我就再等你来世”
这是一个生生世世的诺言,我觉得心里沉重无比,有一个林,曾经因为我记不起前世的事,流下了一滴鬼泪,这滴鬼泪至今还在我的怀中。我还亲体验了一把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现在柳浴兰又要这样,我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如你最开始所说,找个人改嫁!”
柳浴兰盯着我看了半天,确认了我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皱起了眉头
“大彪,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今生今世的事,有很多人许了诺言都不能信守,更何况来世?”
柳浴兰哼了一声
“哼,我们仙家最重信诺,别说一世,就算是几个轮回,一样会说道做到!”
我叹了口气
“唉!我当然知道你们最重信诺,但是我是人人能在今生今世信守承诺,但是来世呢?喝了那碗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担心自己不认识你,你会伤心难过我担心我来世移别恋所以我承受不了这份承诺,你知道么?”
我这么说不是矫,而是前有林的例子在,由不得我不害怕!
柳浴兰笑了笑
“不会的,下辈子,我早早的就守着你,不让别人得手,嘿嘿……就凭我这条件,你觉得你还能移别恋么?”
我没法分辨这到底是一句玩笑话,还是说真的。不过说真的,除非我下辈子瞎
了,不然确实不太容易移别恋……
到底还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伸手把衣服拽过来往上,边边说
“好吧,你厉害…一会儿吃点儿啥?”
柳浴兰一转,指了指桌上
“都凉了,我给你。”
原来她早就做好了……我走到桌前看了看稀饭,馒头,小咸菜。这个早晨吃好理解,一盆红焖羊,还烀了俩猪蹄子。
我抬头看了看柳浴兰
“早饭不用这么复杂吧?你一大早就去买菜了?”
柳浴兰笑了笑
“我是去买菜了,还带了中午的菜。看你都快睡到中午了,就顺手把中午的饭也给做了……”
我想想也对,这确实都快到中午了。
和柳浴兰一起吃了中饭,收拾了碗筷,把后院的门锁好,前门早晨的时候柳浴兰就给打开了。以前开前门的活儿都是师父干,看来柳浴兰走后,这也是个问题了……
出了大门,打了个车,直奔钟记纸扎铺。
一下车我就迷糊了,钟记纸扎铺门前乱糟糟的。招牌都拆掉了,竖在门边,门板全卸掉了,里面的货架乱七八糟地堆在门口,却没有工人……
我心中一阵郁闷,难道钟老头儿爷俩不干,搬走了!?
我赶紧走上几步,里面黑乎乎的,货架确实都拆了,隐约看见门口堆着两堆没混合的水泥和沙子堆。我刚刚探头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喊了声
“谁啊?!”
是钟老头儿的声音。
只要他在就好办,我连忙说道
“我啊,钟大爷,你们这是要干啥啊?”
屋里的灯“啪”地一声打开了,我这才看到屋子的全貌。货架确实都不见了,里面摆着几个装修用的木凳子,还有些其他建材。四壁的墙灰被铲得干干净净的,还没有刮新的大白。
钟老头儿正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说
“哎呀,是你啊,你可有子没来了。”
我无心跟他说别的,赶紧问道
“钟大爷,你们家装修啊?”
钟老头儿说道
“是啊,现在文化这块查的严,不让我开纸扎铺了。我跟我外甥商量了一下,打算开个文具店,这不正装修呢吗?冬天不好开工,加上现在过年,这不,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把我这儿的活儿都给扔下了。”
我四下瞧了瞧,但心地问了句
“那您以后还卖不卖黄纸冥钞了?”
钟老头儿嘿嘿地笑了笑
“你是老主顾了,我不妨告诉你,我这装修完,那些东西就不往外摆了。但是东西都有,你要啥尽管来拿。而且我外甥给我弄了个什么网店啥的,你要是不方便来,我就找快递给你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