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不起嘛,阿烈错啦。”
阿烈倒是马上乖乖地认错。
看着阿烈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乖巧的样子,阿凤又有点不忍心了。
“好啦好啦,算了。”
她坐到阿烈旁边,打开电话播放《小猪佩奇》,然后从桌上水晶果盘中抓起一把松子,一面帮阿烈剥松子,一面随口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长得不像?本来你就是男孩子,姐姐就是女孩子,男孩和女孩长得不一样,很正常啊。”
“可是,我看阿坤和他的妹妹,就长得很像啊!”
阿烈振振有词地说。
阿坤是住在附近的岛民,和他妹妹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有时候阿烈会跑出去和他们玩。
“是吗?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吧,依我看,我们俩就长得很像啊。”
阿凤漫不经心地说。
“哦……”
阿烈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阿凤将刚刚剥好的松子送到阿烈嘴边,阿烈低头啊呜一口全部吃掉,看着阿烈孩子气的样子,阿凤笑了。
“小傻子。”
不得不说,现在的阿烈真是傻的可爱。
她心里是真的很矛盾。
一旦阿烈恢复正常,就面对着责任和使命,是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
可是,阿烈这样子一辈子,对他来说,又实在可惜。
她可没有忘记,曾经的他是怎样的天之骄子。
若是他的家人看到他如今的样子,怕是会难过得心碎吧。
也不知道他的家人都怎么样了。
他们在岛上不被允许和外人联络,也没有互联网,所以,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也许,在承北所有人眼中,他和她,早已经死在那场爆炸中了吧。
沈飒叹了一口气,说“阿烈,你现在开心吗?”
阿烈嚼着松子,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小猪佩奇,嘴里嘀咕道“开心呀,姐姐,你的松子剥快点,我就更开心啦。”
“……你这臭小子。”
沈飒气笑了,摇摇头,说“还真是小孩儿心性啊。”
换成从前,她哪儿敢对着他说臭小子呢。
从前他那双鹰隼般的锐利眼眸随随便便扫她一眼,她都要吓得胆战心惊,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犯错了。
侧头看看他,心里一阵唏嘘。
随之而起的又是满满的焦虑。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她心里就越是焦虑。
如今已经有半年了。
再这样下去,她和阿烈还有回去的希望吗?
这座小岛,就好像一只牢不可破的巨大的笼子一般,将她与阿烈囚禁在了这里。
的确,他们过得很好,但是,在这里,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
这不是长久之计。
她与jale……
她真不知道nile会不会某天突然人来疯地要和他结婚。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妻子的,并且,他们之间感情之深厚,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她自己反正是孑然一身,哪怕真的和jab结婚了,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顶多就是,将来和jab伤心——
这
件事,她暂时不想深想。
但阿烈若是和nile结婚……那不就是犯了重婚罪吗?
若是他的妻子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怕是要伤痛欲绝吧。
阿烈如今傻里傻气的,她是知情人,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相较于阿烈的天真快乐,始终清楚所有事的沈飒左思右想,如坐针毡。
她看起来是在有条不紊地帮阿烈剥松子,实际上,满脑袋都是怎么办三个大字。
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阿烈一点儿恢复正常的迹象都没有呢?
有没有可能……
他是装出来的呢?
如果他其实早就清醒了,那为什么,始终不和自己相认呢?
他和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独处的机会。
他要是真想和她传递消息,也不是没有掩人耳目的办法。
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都还是一个傻乎乎的阿烈?
那场爆炸真的那么严重,让一个睿智机警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吃睡睡的小傻子吗?
她捏着手里的松子,低垂的眼眸闪烁不定。
忽然间,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唤道“成长官。”
“……”
阿烈毫无反应。
他和过去毫无差别的英俊侧脸上挂着一丝傻笑,两只眼直愣愣地盯着电视屏幕,似乎眼里、心里,全部只装的下那只粉红色小猪。
“……”
沈飒一阵泄气。
果然,他是真的傻了。
没救了。
“哎……”
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而后缓缓靠向身后的沙发椅背,仰头百无聊赖地剥着松子,心里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刺激一下他,让他早日恢复记忆。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习惯这种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生活,忘记曾经的战斗本能。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被jab所豢养的女人。
是的,她爱jab,她不想再否认这件事。
可这不代表,她就喜欢这种成为jab的笼中鸟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冲破这牢笼,离开jab,飞翔属于她的自由天空。
jab很重要,爱情无疑也是重要的,但是,自由更为重要,信仰则凌驾于一切之上。
她还记得,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信仰是什么,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她不属于这里,阿烈也不属于这里。
“又在看小猪佩奇?”
jab清朗的声音从旋转楼梯方向传来。
沈飒靠在沙发上抬眼看去,只见穿着深蓝色浴袍,穿着拖鞋的jab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正缓步朝楼下走来。
很明显,jab刚刚沐浴过。
即便还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她鼻尖微微一动,嗅到了jab身上那熟悉的体香。
那是她深深迷恋无法自拔的气息。
“是啊。”
她随口应了一句,眼睛盯着他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
jab身材十分完美,肌肤是小麦色,健康而充满活力,手指摸上去,宛如上好的绸缎一般。
他无疑是一个迷人的男性。
沈飒从前不懂这方面的事,当她和jab真正意义上鱼水交融之后,她什么都懂了。
只可惜,jab,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暹国男人。
jab走到她身旁,带着湿漉漉的温热气息。
见阿烈看小猪佩奇看得专心,jab便坐到沙发上,旁若无人地伸出健壮有力的手臂,一把搂过沈飒,低头堵住她娇嫩的嘴唇。
“……放开。”
她连忙推开jab,慌忙看向阿烈,见他毫无反应,似乎是完全没注意到jab的到来,这才松了口气。
jab哼了一声,用眼神表达醋意难道你还在意他?
沈飒用眼神回道不是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