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金銮殿对峙(1 / 1)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如回到慈宁宫的靳启岚,便是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居然会把兰珂叫做母亲。

夜晚,靳启岚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蚕丝薄被,眼里有些失神的看着头上的金色纱幔。

他记得自己咬了兰珂,她的手似乎伤的很严重,都出血了。

他心里很歉疚,可是被兰珂抱着的时候,他心里又升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抱着他的人似乎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是他真正的娘亲。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静谧安宁的气氛中,以往跟兰珂一起相处的画面渐渐涌了上来,伴随着这些记忆,靳启岚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时,揽月宫。

内务府的人带着一帮奴才过来,收走了揽月宫里摆放的珍贵瓷器,还给温秀妍的衣服全都拿走了,就连揽月宫的宫婢也被内务府的人带走了一些,全都按照月嫔的规格给她置办起来。

“行了,都跟月嫔娘娘好好道个别,别伺候了娘娘一场,临了连娘娘的样子都没记住。”

内务府总管如是对几个揽月宫的奴才说着,那些人便站在他身后,恭敬对大殿里坐着的温秀妍行了一礼。

回宫后,温秀妍身上独属于正二品宫妃的服装,就被迫换了下来,身上的首饰也都被撤了,就连梳好的发髻也被人拆了下来。

此刻,她穿着一身象牙白中衣,赤着脚坐在红木椅子上,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些奴才。

声音讽刺的道:“真是树倒猢狲散,本宫不过稍微有些落败之意,你们就各个都想着离开揽月宫,往后本宫出宫之日,便是重回巅峰之时,你们这些奴才可最好别闯进我眼睛里。”

内务府总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月嫔娘娘,奴才知道您被陛下惩罚,心里不爽快,只是您也别拿这话来吓奴才们,奴才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这毕竟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您谋害太子殿下,往大了说,陛下不责备苏大学士就算不错了,您啊,还是先想想如何自保吧!”

往往实话最是刺耳,况且这总管还毫不含糊的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温秀妍脸色一变,这内务府总管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后面那些人挥了挥手:“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了。”

“是,公公。”

宫人们应着,低头跟在他身后离开,偌大的揽月宫一下子少了一半的人,明明还有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可空气中却似乎更安静了。

渐渐地,温秀妍眼里的怨恨之色再也压抑不住,随手将茶杯用力摔在地上,大骂道:“滚!都给本宫滚!就算只有本宫一人,本宫也迟早会登上皇后之位!”

可寂寞却如同毒藤蔓一样爬上了她的心房,刺得她生疼,温秀妍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在她苍白的脸上滑落而下。

不知何时,一股冷风缓缓吹了进来,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丝也凌乱的飘动起来。

原本的两个贴身内侍此刻正站在门外,两人浑身都有些发抖,却谁也没有先进去安慰温秀妍。

落魄的嫔妃总是如此,一旦在失宠的路上滑下来,就很难再爬到原来的位置上了。之家

翌日,金銮殿。

龙椅上,靳言堂照常穿着一件黑色镶金边绣龙纹的朝服坐在龙椅上,处理了一下朝中大小事后,他深邃的目光就落到了苏大学士身上。

苏大学士心下有些疑惑:这陛下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难道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但靳言堂不说,苏大学士也就没问,只装聋作哑,忽略着靳言堂的目光。

却在这时,右边为首的尚可霖却站出来,突然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陛下,臣有件关于月妃娘娘的事情想问问苏大学士。”

此话一出,朝中众人虽未抬头,却暗自将目光放在了尚可霖与苏大学士两人身上。

苏大学士眼神暗了一下,却没有正面跟尚可霖对上。

他倒要看看,这尚可霖要使出什么花招来。

苏大学士前面站着的陈侍郎微微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玩味之意,却并未参与其中,只是作壁上观。

“尚爱卿若有何话想问苏大学士,但说无妨。”

靳言堂并没反驳尚可霖,反而纵容似的对他说道。

“多谢陛下!”尚可霖对靳言堂行礼道谢后,转而看向苏大学士,眼神冷然的道:“昨日月妃娘娘下毒谋害太子殿下,还栽赃兰珂姑娘,不知道苏大学士对此事有何看法?”

“也不知道苏大学士是否提前知道了此事,却选择隐瞒不报,犯下欺君之罪,想对太子殿下不利,还存了谋反之心!”

一顶接一顶的大罪名从苏大学士脑袋上扣下来,苏大学士都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却已经发出了哗然大波,似乎没料到苏大学士会有这种胆子。

苏大学士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靳言堂,却见靳言堂神色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可言。

顿时,苏大学士脸色煞白,慌忙在地上跪下解释道:“启禀陛下,臣对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断然不敢指使月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不敢像尚将军说的那样存了谋反之心啊!不知道尚将军与是否与臣有什么恩怨,竟要这样来污蔑老臣!”

说罢,苏大学士隐忍的看了一眼尚可霖。

靳言堂修长的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垂眸看着苏大学士,并不说话。

少顷,他才将话题一转,看向尚可霖道:“尚爱卿言之有理,这月妃毕竟是苏大学士用自尽来逼朕纳她入宫的,昨日月妃下毒谋害太子,毒药又是从春风堂来的,苏大学士便是不知情,那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依尚爱卿来看,这苏大学士应当如何处置?”

尚可霖勾唇一笑,目光斜视着地上跪着的苏大学士,而后对靳言堂拱手行礼道:“回禀陛下,江南水患只有陆侍郎一人顶着,恐怕人手不够,臣提议让苏大学士下江南,帮陆侍郎一块儿治灾,也好让他将功折罪,不知诸位同僚以为此法如何?”

他说着,特意回头扫视了一眼他身后那些武将,这些武将顿时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靳言堂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他淡然的声音在龙椅上响起:“朕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就依尚爱卿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