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话引起了尉迟的注意,他微微抬眸看去,却见来人正是富渔庄的老板,苏员外。
这次苏员外过来,也是送了厚礼的。
尚珂兰抱着孩子,对他点头示意,微微笑了笑。
苏员外则在这里跟两人说起了生意,只听他道:“兰姑娘,我手头上有一批货,是海鲜,这次从几个船商手里买来的,我想着舒州除了你这天香楼,也没有别的地方会收了,因此,兰姑娘若是想要这批货的话,我就把它按船商原价给你了。”
这样一来,苏员外为没算收取半分中间商的差价。
尚珂兰双眸微亮,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多谢苏员外,那明日我便去庄子上看看。”
还是要亲眼看到那批货物才能知道情况。
苏员外说完,提醒道:“你明日到运船东码头就去就好,那船商的旗帜上画着一个铃铛。”
原来如此?
尚珂兰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员外交代完这些,便离开了这里。
只是尉迟却对尚珂兰摇了摇头,微微皱眉道:“你才休息这一个月,不能出去做事,明日我跟苏大娘要去乡下的庄子里运送蔬菜回来,你还是等我回来后再去吧。”
知道尉迟这是担心自己,尚珂兰便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心。
这时,又有更多的宾客迎了过来,于是两人便没再多说,各自去忙了。
对于海鲜,天香楼的客人还是比较喜欢吃的,加上舒州的运河与海交汇,人们吃海鲜也算方便。
翌日,运河东码头。
从早上开始,就有货船不断的从码头上驶出去,又有货船不停的从码头外驶进来。
按照苏员外说的时间,尚珂兰穿着一件淡紫色褶裙和一件百色路立领小袄,来到了码头上,跟她同行的还有陆子瑞。
两人分开行动,寻找着那艘挂着铃铛标记的货船。
却在这时,陆子瑞指着前面一艘货船道:“有铃铛,铃铛!”
尚珂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抬眸看去,却正好看到那货船上挂着一个铃铛的旗帜,于是,她心里松了一下,对陆子瑞点了点头,随后站在原地,等着那货船靠岸。
就在尚珂兰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短褂和长裤的男人站在码头上,他的目光同样跟尚珂兰一样落在那艘货船上。
今日是他跟玲儿定下的一月之期,阿海要给玲儿一个明确的答复。
很遗憾,这一个月他寻遍了舒州很多地方,却还是没有找到熟悉的记忆,只是每次路过官府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想要进去看看。
不过每次他都是被人从官府里扔出来的结局罢了,官差还警告他不要没事找事。
是以,阿海又开始打听起那紫衣女子的事情,但就凭着记忆里那紫色的身影,实在是太难找到这个人了。妙
这时,货船已经靠岸了,一个络腮胡和一个少女搬着东西从货船上走了下来,而这少女正是玲儿。
见船上的人下船,阿海和尚珂兰两人不约而同的往这里走来,陆子瑞跟在尚珂兰身后。
“玲儿,把那篓子刚捞上来的海鲜搬出来,苏员外说今日买鱼的是位姑娘。”
玲儿对络腮胡点了点头,听话的道:“知道了,爹。”
可是她转身刚要走,便看见了快走到这里的阿海,于是,她脚步一停,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阿海道:“阿海!”
络腮胡愣了一下,正要向阿海看去,却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女人声音:“您好,我就是苏员外口中的买家,我姓兰。”
络腮胡回过神来,忙抬头笑道:“哦,原来是兰姑娘,您等等,我这就去上面给您搬下来,只是这鱼有些多,您一个人抬得动吗?”
这兰姑娘看着婶子娇弱,根本就不像做生意的人,况且她的瞧着又十分文弱宁静,真让人看不出来。
络腮胡话音刚落,还不待尚珂兰说话,陆子瑞便拍了拍胸膛道:“我,我能行!”
见状,络腮胡点了点头,让两人在这里等会儿,他转身上船搬东西去了。
与此同时,玲儿和阿海也打完了招呼,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阿海道:“所以,你没有找回记忆,那我上次说的结果,你……”
上次,她说若阿海找不回记忆,两人就在一起。
头一次,阿海漆黑淡漠的眼神里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但片刻过后,他对玲儿点了点头,声音平静的道:“也许有一天我找回记忆就会立刻离开你,这样的我,你也愿意接受吗?”
这不是他拒绝玲儿的托词,只是他们在一起后的其中一种结果。
顿时,玲儿手指紧握了一下,随后才放开,对阿海坚定的道:“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
两人还没说完,那边络腮胡却搬着一篓子活蹦乱跳的鱼走了下来,并对阿海喊道:“阿海!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去帮我搬东西给这位兰姑娘送去?”
闻言,阿海下意识的向旁边看去,却只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小袄的身影。
她的身材不似记忆里那般纤瘦窈窕,却莫名给阿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顿时,阿海目光微怔!
见状,玲儿不禁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怎么了?”
阿海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去送货,等我回来,我再说我们的事情。”
闻言,玲儿对他点了点头,若两人这会儿谈起儿女情长,让络腮胡一个人忙来忙去,那也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阿海转身向船上走去,搬剩下的鱼去了。
络腮胡把刚搬过来的鱼放在尚珂兰面前,尚珂兰弯腰看了看,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少顷,她抬眸对络腮胡道:“大叔,这些鱼怎么算的?什么价钱?”
络腮胡指着这篓子道:“我一篓子鱼数量都是一样的,按一篓子鱼三两银子卖,这里有二十条鱼,你若是觉得行,就把这里的五篓鱼都拿走吧。”
这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听着却很是豪爽,一篓子海鲜算三两银子倒也不贵,这苏员外确是向自己卖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