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带着人找了一圈儿,才在娴雅宫附近找到了从小路出来的尚珂兰。
见她手里拿着一根腊梅枝,栀子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给她披上了大氅,暖茸茸的毛十分热和,披上之后整个人好像裹了层棉被似的。
尚珂兰微微一笑:“谢谢栀子。”
栀子只带着她往寝宫里走,还边走边道:“娘娘啊,奴婢们刚才怎么找都找不到您,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本宫不过是去前面摘了支腊梅而已,瞧把你们急得。”
尚珂兰轻笑着说了一声,边说边与栀子走进了寝宫。
寝宫里比外面暖和,她脱下大氅,挥退了多余的宫婢。
只见她拉开抽屉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瓶之前李尘修给的药丸,并从中倒出两粒交给栀子,嘱咐道:“这两粒药丸交给白芍,让她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服下,可以保她一命。”
栀子闻言,却没有接过,皱眉看向她道:“娘娘,那白芍就算不是杀死闻春的凶手,可她也是帮凶,您怎么还对她这么好?”
因为她是帮凶,所以尚珂兰才打算置她于死地。
可又因为她如今为自己所用,所以她才会给白芍这两粒药丸。
如果白芍能挺过这道难关,往后便是重用她也无妨。
面对栀子的反问,尚珂兰并没有回答。
见此,栀子只得叹了口气,把药丸接过,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把这药丸给她!”
栀子是个很守尊卑的人,纵然在尚珂兰的身边呆的久了,她也萌生出了“人人平等”的概念,对尚珂兰,她却是十分尊敬的。
拿了药丸后,栀子便准备退下。
她刚走没多久,靳言堂就来了,这次都没有用内侍通报,靳言堂就直接来到了寝宫里。
他提着一只浑身红翠相间的鹦鹉放在尚珂兰面前,微微笑道:“兰儿,这只鹦鹉是朕在外面发现的,很是有趣,定能给你这娴雅宫添些色彩。”
闻春是自己送给尚珂兰的宫婢,眼见娴雅宫一天不如一天热闹,尚珂兰脸上的笑容也少了,病情也加重了,靳言堂也是想着法子来逗她开心的。
尚珂兰眨了眨眼睛,这只鹦鹉眼神十分灵动,一人一动物对视了一会儿后,尚珂兰笑了笑,开心的接了过来。
“陛下,这只鹦鹉叫什么名字啊?”
见尚珂兰问起,靳言堂便道:“你给起个吧,朕刚好才把它带来。”
“嗯……”
尚珂兰沉吟了一会儿,给这只鹦鹉起名为“小八”。
看她逗鸟十分有趣的样子,靳言堂也不禁为她感到开心。
只是熙梦宫里却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
赵可汐得了太后的指令解除了禁足后,就三天两头的赵可涵这边跑。
此刻,正跟赵可涵坐在寝宫里说话。
天刚黑,福庆喜就匆匆走了进来,见白芍侍奉在嘉妃身侧,便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赵可汐吃着御膳房做的糕点,气恼的道:“姐姐,那宸妃长的是好看,可是我也不差啊!陛下怎么就是看不上我呢?”
她皱了皱眉,十分不解。七号
赵可涵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傻妹妹,那宸妃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把陛下紧紧的攥在手里,就是我也没本事把陛下请来,更何况你了?”
“姐姐,那你就真这么哑忍她?”
赵可汐疑惑的看着她,宫里有关尚珂兰是不祥之人的传言她听过了,可是她并不知道杀死闻春的凶手正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赵可涵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办法,陛下宠她。”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听起来无奈,可仔细品品就知道,这话里并没带什么情绪。
见福庆喜进来半天都不说话,赵可汐便眸光暗了暗,对赵可汐道:“本宫的仓库里放了些好东西,都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赏赐的头面首饰,你如今也是正二品妃,正是打扮的时候,便去看看吧。”
话音一落,便吩咐白芍带赵可汐下去了。
两人一走,寝宫里就只剩下赵可涵跟福庆喜。
烛光幽幽的燃烧着,照的寝宫里灯火通明。
福庆喜关上门,这才上前几步,跪下对赵可涵道:“启禀嘉妃娘娘,熙梦宫里恐怕有宸妃的内应。”
熙梦宫里都是些什么人把守,赵可涵最清楚不过,按理来说,自从上次皇后在熙梦宫安插眼线她都是知道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宫里也没有宸妃的人,这会儿,福庆喜却说熙梦宫有宸妃的内应?
赵可涵皱了皱眉,抬手淡淡的呷了一口茶,才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本宫详细道来。”
“是,娘娘。”
于是,福庆喜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将今天下午在梅林与宸妃相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口,赵可涵眼里就掀起了震怒之色。
“砰!”
手中的茶盏被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她柳眉紧紧皱在一块儿,声音压抑阴狠的道:“好啊,从来都只有本宫算计别人的份儿,没想到身边倒养了条白眼儿狼出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而才又道:“福庆喜,待会儿把宫婢都遣退出去,你守在门外,本宫要亲自跟那丫头好好聊会儿……”
福庆喜垂眸,看不清脸上什么神色,只恭敬的应好。
就在这时,白芍带着赵可汐回来了,赵可汐手上拿着两个礼盒,笑得十分开心。
“姐姐,太后娘娘对您真是出手大方啊,这些东西就算放到市面上,那也得几千两银子呢!”
赵可汐出身商贾之家,对金银之物本就敏感,轻易便能估价。
赵可涵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只见她微微笑道:“好,那妹妹早些回宫休息,姐姐明日再带陛下去看你。”
赵可汐心中一喜,自然不再久留,恭敬告退。
她一走,福庆喜也退了出去,并遣退了那些宫婢,独自守在门外。
白芍看见被关上的门,寝宫里只剩下她和嘉妃,不禁想到了那日闻春被打死的情形。
也是这样,她亲自将闻春带了进来,然后守在门外,一个人默默的听着闻春的惨叫声,忍受着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按捺住心里的不安,道:“娘娘,奴婢去给您取膳。”
谁知赵可涵却淡淡的挑了挑眉,手上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根鞭子,淡淡的道:“不必了,本宫哪敢劳烦你这忠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