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京城外的官道上,李尘修疲惫的赶路,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一户人家里。
这户人家坐落在竹林里,亮着明晃晃的油灯,里面有人影走来走去,偶尔传出喧闹声,还飘散出饭菜的香味,令人闻之食指大动,忍不住想进去大快朵颐一番。
“好香啊……”
李尘修站在门外踌躇着,眼里却十分心动。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忍不住擦了擦口水。
忽然,一股秋天的晚风吹了过来,吹得他汗毛倒竖,李尘修不禁揉了揉胳膊,哆嗦着道:“罢了,身上有银票,今晚不如就在这里借宿一宿,明晚再赶路吧!”
李尘修喃喃着,试探着来到了门前,迟疑了片刻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只不过他刚敲了一声,一个年轻的村妇就走进来开了门。
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精明得很,穿着棕色的粗布麻衣。
见了李尘修,只见这女人先是一番打量,随后才亲切的对李尘修笑道:“好俊俏的公子,敢问公子,可是要在咱们这儿借宿一宿?”
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女子,李尘修犹豫了一下,拱手低头道:“再下姓李,路过贵宝地只想借宿一宿,顺便弄些食物果腹,说来惭愧,再下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房子里不断传出来食物的香气,当真是诱人无比啊!
这等诱惑,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见状,这女人清脆一笑,爽快的错开身子,看向他道:“原来是李公子,人人都叫我孙寡妇,你就叫我孙寡妇就行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家里有个儿子。”
原来家里还有个儿子。
闻言,这下他倒是放心了许多。
李尘修刚走进房子,孙寡妇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这小木屋只有一层,大堂里燃烧着火堆,火堆上挂着一口锅,锅里面不断飘出来诱人的白色雾气,带着食物的香气。
李尘修鼻尖动了动,不禁赞叹道:“孙大姐煮的什么?闻着好像佛跳墙。”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几辆碎银子来,递给孙寡妇,彬彬有礼的道:“这是一两银子,就当李某人的住宿费吧,还得多谢孙大姐收留。”
他拿银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尚珂兰留给他的信封露了出来,孙寡妇眼神闪了闪,有些生气的看向李尘修道:“李公子,你这么做就是看不起我,我是什么人,还贪图你这银子不成?不过是住一宿而已,又不麻烦,你拿什么银子?”
这时,一个男人扛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这男人长得十分粗壮,赤膊着上身,是个壮汉,身上有不少肌肉。
见他进来,孙寡妇忙迎了上去,笑道:“儿子,办的怎么样了,货物拿到了?”
这男人点了点头,粗声粗气的道:“娘,儿子把这货带回来了,明天一定能在京城里卖个好价钱。”
说着,他目光一顿,看向一旁的李尘修,神色淡淡的道:“娘,你又接待客人了?”
孙寡妇笑了笑,道:“是啊,这位是李公子,路经此地过来借宿一宿,李公子啊可是十分客气,刚才还给银子给娘呢!”
这孙寡妇看着十分年轻,二十五上下的样子,这男人看着也有二十岁了,根本就没有母子像。
李尘修眸光微闪,却不动于衷。
有些奇怪。k
这里的氛围……
李尘修见那男人看了过来,便对他点了点头。
这男人直接忽略了他,来到砂锅面前盛了一碗汤,坐在火堆面前喝了起来。
孙寡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男子介绍道:“李公子,这是我儿子,叫他老二就行了,老二看着是这个样子,可是却是很好的一个人。”
闻言,李尘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来到火堆钱坐下,孙寡妇热情的给李尘修盛了一大碗汤,三人并坐着吃了起来。
只不过李尘修对这个地方心生警惕,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碗。
他的目光看向刚刚被老二扛回来的麻袋,心里始终很在意,那麻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看模样,似乎是一个人。
这对母子,也很奇怪。
孙寡妇走路的时候,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而且这个老二呼吸的声音也十分沉稳有力,没练过几天的人是根本就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李尘修心中思索着,对这里更为警惕。
只是他不动声色的向孙寡妇搭话道:“对了,孙大姐,听你们刚刚的话,似乎要去京城卖什么货物?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我家也是行商的,说不定可以帮你们一二。”
孙寡妇闻言,双眼一亮,笑道:“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我家就是卖些山珍野兽的,那里面装的是今天猎的狍子。”
闻言,李尘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夜晚,吃了饭后,众人开始准备休息了。
孙寡妇和老二睡地铺,而李尘修则睡另外一边的地铺。
本来在这陌生而且不安全的地方,李尘修是不应该睡着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之时,是被人用水泼醒的。
只见老二拿着一个空碗,擦了擦满是水渍的嘴角,随后退了几步,对孙寡妇道:“娘,这个人就是通缉令上的家伙吧?”
孙寡妇拿着一张通缉令,笑眯眯的道:“就是他,没想到咱俩运气这么好,才一天而已,就接着逮了两条大鱼!”
此话一出,李尘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什么通缉令?”
说着,他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老二正要回答他,一旁的麻袋却忽然动了动,孙寡妇神色不变,笑道:“儿子,去看看,那货好像醒了?”
老二点了点头,走过去一把将麻袋扯开。
紧接着,一个女人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只见她穿着绫罗绸缎,一袭蓝衣,面若桃花,十分漂亮。
只是她眉宇之间带着仓皇害怕,见了眼前的男人,更是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来这里?”
她的声音也很是好听。
这时,一旁的孙寡妇看向她,笑眯眯的把玩着手里的碗道:“你就是内阁大学士张大人府上的嫡女,张如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