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肆虐,大雨倾盆,这夜黑得像要吞噬天地。雨水打在脸上疼得让人睁不开眼,大风吹得人站都站不住。
两个太监全身湿透,人被吹倒,伞被吹远,连滚带爬的好不容易捡起伞,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风吹的一屁股跌在地上狼狈不堪,心里抱怨着这鬼天气。
一人上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却纹丝不动,依稀能看到脸上的孤傲。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一身紫色华服被雨水贴在身上,束起来的头发被雨水浇透挤在一起,即使是跪着被大雨击打着,被风无情的刮着也无损贵气的男子,挺跪在君子国的皇宫诚心殿前,一句一扣头,重复着同样的话。
此人正是君子国的二皇子轩王君凌轩,平日里温和有礼,张弛有度,外人眼里是个温润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今日朝堂之上君帝毫无预兆的突然赐婚给风家二小姐风清心和轩王,朝堂一片沸腾,大臣们议论纷纷。
风府就这么一个嫡女,可君子国无人不知相府二小姐因病重六年离开皇都在外养病,才回来没多久就被赐婚给轩王这个皇上最优秀的儿子,将来如果轩王即位岂不是一个病秧子在统管后宫。
风家也不是没有别的女儿,还有一个君子国第一美人风清莹,以及小女儿风清清。
坊间传闻轩王和风家大女儿走得很近,作为皇后的娘家,轩王的舅舅,常有走动倒也是情理之中。
风家那个管不住嘴的二夫人总在外炫耀自己的女儿多美,好像已经是轩王府的人似的。
宫里的人也清楚皇上的三个最出色的儿子不是娶风家女儿就是高家女儿为妃,是以也都让二夫人三分,随她说,说着说着大家也默认以后风家大女儿会是轩王妃,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赐婚。
“诏书已下如何收回?”君帝执笔批阅着文案,听着执事太监汇报着门口轩王的情况,怎么说都不肯走,现在不喊了,就是直直的跪在外面。
“不走,那就让他跪着”君帝把笔一扔,三番两次让太监去劝他离开,他还拗劲上来。
君无戏言,朝堂之上御口一开,岂有收回之理?君威何在,皇家颜面何在?摸一把胡子,精明的眼睛里泛着光芒,瘦削的身体在太监寻公公的搀扶下站起来,在寻公公魁梧的身体的映衬下,君帝更加显得瘦小。
寻公公对着执事太监挥挥手,让他下去。
轩王这么个聪明人,今儿这是怎么了,突然忤逆皇上,一向都很有分寸,今日倒是看不明白,即便与相府大小姐关系更好,再娶一个也未尝不可。
寻公公怎么也没想明白,轩王今日这一出是为哪般。
“联这么做自然有朕的理由,无论怎么说诏书不会变”君帝咳嗽起来。
想君帝这一生年轻时与大哥争皇位失败,远走雪山之中远离皇宫,后大哥驾崩皇子成遗腹子,自己倒是被召回宫继位。
继位后想起父皇不信任自己是以荒唐半生,眼看着行将就木反倒是开始打起精神整治朝纲,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子无法支撑他继续下去,不得不为继任者打算。
寻公公赶紧为皇帝轻捶着背,接过小太监递上来的茶水。
“皇上龙体保重,想来轩王年轻大概一时没想明白,过两天自然就好了”寻公公陪伴皇上已经二十余年,他是最了解君帝的人,也是最懂得劝解他的人。
“想得明白得娶,想不明白也得娶”君帝在寻公公的搀扶下往卧榻走去。这江山不太平啊,身为君王他得为江山为未来筹划。
“你说他平日很有分寸,怎么会为这事这么大反映?”君帝也没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真的是为了相府的大女儿而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不惜惹自己生气?那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吗?凌轩真的适合这皇位吗?君帝不免犹疑起来。
“圣旨已下,先就这么办吧”君帝摇摇头叹口气,这个儿子看似稳如却骨子里的傲气君帝知道也为此头疼过,眼下不管喜欢不喜欢,相府二小姐是前思后想过后觉得最适合凌轩的女子。
如果朝中如表面一样风平浪静,那么后宫中有一个贤惠的皇后足以,可现如今君国的两个邻国宛国和西陈国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更别说实力最强的西瑶国还有与君子国不相上下的达奚国,加上朝中的不安定因素,不太平啊。
虽身在病中心里却透亮,为了趁自己还有一口气,为将来的皇上登位之后镇住朝中的不安定因素争取一些时间,凌轩在朝中虽有自己的势力却不足以与大将军府和大皇子相抗衡,目前能做的就是拉拢相府。
“去吧”君帝寻公公摆摆手,像是下定决心,指指桌上刚才盖好的明黄色的圣旨。
寻公公领会皇上的意思,双手捧起圣旨高高举过头顶,躬身退出来。
寻公公从殿里出来,门口候着的小太监赶紧上前撑开一把大伞,风大的伞一时没撑起来,这狂风暴雨的夜寻公公心想这一趟差事不好走,还有那个跪在雨里模糊而又挺拔的身影。
“唉”摇摇头,叹口气,步履艰难的走到轩王面前,赶紧接过小太监手上的伞为轩王遮住雨,还一面骂着随从的太监不给轩王撑把伞,吓得几个小太监跪地就求饶。
寻公公懒得理他们,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走开。
“王爷,事已如此恐难回旋”对着轩王恭敬的说道,伸手想要去扶,手还没接触到轩王,轩王就抬手示意,让寻公公不要管。
“公公可否等等”君凌轩阻止寻公公的动作,抬头看寻公公说道,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圣命难违,还望王爷体恤老奴”寻公公后退一步躬身说道。
“寻公公”君凌轩喊道,这一去就再无更改的可能,不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别人委屈的嫁。君凌轩为什么要娶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那个人还是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女人宁愿得罪父皇也不想要!
“如果不能娶清莹为妃,儿臣宁愿终身不娶”下了朝堂他就来到父皇跟前,跪在桌前面前,心一横说道。
“为了一个女人,你还是我君政的儿子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天下的臣民吗?对得起联的信任吗?”君帝被君凌轩的这句话激怒,一拍桌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将其赶出大殿。
天渐渐黑下来,一场风刮过之后,大雨倾盆而至,风没见小越来越大。
无边的黑夜里君孤凌轩一直跪在外面,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可只有这样跪着才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高仪铭。
“寻公公,再帮我劝劝父皇”寻公公若走了,跪在这里又有何用,这是君凌轩第一次向寻公公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王爷,皇上也是一番苦心,望王爷能体谅”寻公公恭敬的弯着的身子没敢站直,一个奴才哪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再说如若多嘴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寻公公,皇上让您早去早回”一个内殿候着的小太监出来传话。
寻公公歉意的对着君凌轩行个大礼,而后步履匆匆而去。
君凌轩颓然的瘫坐在雨里,一切都迟了,最好的兄弟,第一个在心里视为朋友的女子,因为一道圣旨还能恢复往日的情分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雨交加的夜晚,内廷总管寻公公奉皇上之命在风相家宣读着皇帝的旨意,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
一道圣旨下来满屋惊讶,风清莹的希望落空,风清心成了轩王妃,这于风家是光宗耀祖之事,所以风相接过圣旨心里有隐隐的担心,但还是满心欢喜。
一道圣旨,一夜之间两个梦碎。
跪在那里清心怀疑是风雨声太大自己没听清,跪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过的圣旨,只记得那个尖细却响亮的嗓音说风清心被赐婚给轩王。
轩王是谁?不该是仪铭吗?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想不起轩王,直挺挺的跪着直到寻公公走了,还在跪着。
风清莹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将清心拉回现实,看着大姐推开为她撑伞的丫鬟,倒地痛哭,看着清莹绝美的脸上因为伤心而出现的狰狞,清心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乱的,想赶紧离开这里。
“吟雪,我们回去吧”不知是不是跪的太久,站起来腿一软幸好吟雪眼明手快的扶住,才没跌倒在地。
“成何体统,把她给我带回去”这是父亲在斥责大姐,这里人太多闹哄哄的,有人在恭喜清心,有人在安慰清莹。
“二妹,你没事吧?”大哥上来关切的问着,清心像个木偶一样的往前移动。
“大哥,我没事”对着大哥笑着摇摇头,眼睛却一直看着前面的路,不想呆在这里,只想回房,这里太吵,吵得清心都都怀疑自己像在梦中。
“大少爷我扶小姐回房”吟雪眼睛泛红的对着风文昱说着,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心疼的不得了。
小姐自从养病回来少了过往的活泼调皮,以往不高兴就直接哭,哪怕是假哭也会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宁愿小姐还像以前那样天真无邪,回来后总觉得小姐的心里装了太多事。
吟雪,清心的贴身丫鬟,大她两岁,今年十八。
清心像个木头人任吟雪扶着,听着指挥木讷的往前走,再机械的回到自己的闺房。
一切仿佛在梦中,一定是在做梦,明早起来一切都只是梦。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要赶紧睡着,睡醒就一切都会过去。
“大小姐,二小姐睡了,您请回吧”吟雪小声的劝着深夜过来的清莹。
清莹不理吟雪直接进来房间,跪在床边双手抓着清心的右手哭诉着“二妹,你告诉大姐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抢大姐的人的,对不对”
睁开眼睛,一言不发,眼睛定定的望着上方的床顶。
抢了大姐的人?怎么会!大姐,清心怎么会抢你的人呢,不会的,清心一直都是要嫁给高仪铭的。
转头对着清莹笑着,从六岁开始就想着有一天嫁给仪铭,十年过去这个想法一直没变,怎么可能会抢大姐的人。
“清心,你说话,你告诉大姐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抢走王爷的,对吗?”清莹摇晃着,似乎只要她开口一切就都可以改变。
“大小姐,您别这样”吟雪心疼二小姐,劝着清莹。
“二小姐的伤痛又怎么会比大小姐少”吟雪知道自家小姐不仅不能跟心上人在一起,还得嫁给大姐的心上人有多难,也为大小姐可惜,可这也不是二小姐能决定的,如果可以选择二小姐又怎么会愿意嫁给王爷。
“如果你嫁给他,我会恨你”清莹站起来恨恨的说着,说完就离开。
“刚刚大姐说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吟雪,大姐说恨?
“没什么,睡吧”吟雪抹一抹眼泪,这大小姐怎么就光想着自己难过,二小姐的伤心还不明显吗?
“不问了”闭上眼睛,吟雪为小姐放下帘子,盖好被子,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心里那么清楚一切都不是梦。
曾经的山盟海誓都留跟着大漠的落日一起沉下去,曾经对以后的美好向往都将埋葬在大漠的黄沙里。
心,抽搐搬的疼痛,却哭不出来,只想睡觉,最好一觉不醒,就让她留在过去,留在梦中吧。
在雨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君帝不得不派人将君凌轩送回府,料到会反对,却未曾想过会如此强烈的反对,这一夜的大雨侵袭只怕身子再好功夫再深也得病一场。
“王爷,玉佩”沈夏轩王的贴身侍卫,给躺在床上的君凌轩递上玉佩。
沐浴后躺的君凌轩转过头盯着玉佩看着,此时的玉佩分外刺眼,伸手打掉这个前些日子不见了,还到处找的世间稀有的和氏玉。
“王爷”沈夏赶紧捡起来,再次恭敬的递上。
“拿开”君凌轩不耐烦的手一挥。
一切的过往,少时的欢乐,都被那一纸诏书打碎。心烦意乱,沈夏还在这时候给他找到玉佩。
皇都街头巷尾议论着这轩王妃原本该属于风家大小姐,不知为何皇上却挑中风相家的二女儿,那位远离皇都得过重病的闺秀。更有传君凌轩为不能娶相府大小姐而大病一场,传着传着君凌轩成了君子国的痴情王爷,为伊消得人憔悴,风家二小姐成了夺人所爱的女人。
“抢自己姐姐的位置,有些人也不知道以后活得可安生”二夫人身着艳丽的貂绒袄子,迎面走来,走到清心面前故意说着。
清心心里默然,还是开口道一声二娘好。
大姐是二娘的第一个孩子,因了母亲生下二哥后多年无所出,父亲经不住家里长辈的压力娶了二娘。二娘进门第二年生下大姐,接着又生下长她两岁的三哥,三年抱俩,之后母亲才生下她,知道二娘她一直盼着大姐能嫁给皇子成为正室,是以也不愿与她计较。
“二娘这是要去哪”清心问道,没有计较,还是招呼着,不看在二娘的份上,也看大姐待她的面上。
“这成天的心塞的事情,去拜拜佛去去晦气,王爷心里的人儿可不是你,你那位置坐稳了”二娘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小姐”吟雪担忧的看着清心“他们净想着自己,谁为小姐想过”愤愤的说着。
“没事”清心摇头,知道二娘和大姐心里不快,就让她们发泄一下。
有时候真希望吟雪不要那么通透,可如果不是这么机灵一心一意,清心也不会将像姐姐样的对吟雪。其实自己也很想发泄一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伤痛无处可说。
“娘,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大夫的话”回来后大多时间都用来陪伴母亲,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比离开前更加的不好,靠药养着。
“不要担心娘,你想做什么就做,不过你要记住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娘亲伸出干枯的手摸着她的脸。
伸手握住,用力的点点头,娘亲的身体因她回来略微好了一阵,现在又不能下床,只能每日躺着,有时躺在藤椅上下人们抬出去晒晒太阳,真想一直就陪着娘亲哪也不去。
“女儿明白娘的意思”即使母亲不说,她也不会。以前任性是因为明白父亲可以处理好,因为有家人的宠爱,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好,娘要休息,你想做什么趁有时间去吧,但是记住分寸”母亲看着她说着,眼里有疼爱。
伺候娘亲躺下,跪在地上对着母亲磕三个头,庆幸娘亲是这么一个通达的人,从不强求她做什么,总是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每次只是告诫注意分寸。
圆月照着灯火通明的上官将军府,树影摇曳,一桌一壶一杯,一月一人一影,浅灰色衣服的上官仪铭仿佛要消融在这月色里。
他将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两天,多想自己冲动一点带着她离开,却不能不顾上官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所以他只好麻醉自己为难自己,手撑着额头,将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前。
清扬的笛声响起,立刻抬起头,眼里也多出几分光亮。熟悉的笛声,那曾经在雪山间,在大漠里伴随着的笛声。缓缓站起,抬头望向那轮天际的圆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施展轻工踏上房顶,她就站在跟他隔着两个房子的屋顶。
风轻抚她的长发,双手握笛,月光洒在她的周边,浅紫色的衣袂飘飘,不是仙子胜似仙子,柔唇轻启,悠扬的笛声便随风飘散开来,再一运功他已在她眼前,笛声也渐渐消去。
清心清澈的眼里有着戏谑的笑容,高仪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清心却挣开束缚。
高仪铭轻声问道怎么了?
清心赌气似得问为什么不去找她?
深情的双瞳注视着清心因为懂你知你
“那就可以不来找我吗?你不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我可没有你的理智”清心调皮的笑笑,似乎没有那一道圣旨,此刻天地间只有风清心和高仪铭。
“我们走吧”仪铭伸手牵起清心的手,一手拿过肩上的小包袱。看清心的样子一直笛子,一个包袱,是来找高仪铭兑现诺言的。
这晚,月光洒满的城墙上轻飘飘的落下两个身影,没有惊动守卫的人,连这夜晚的鸟儿都不曾听到他们落地的声音,翻身上马,两匹马儿一起撒腿向前跑,离皇都越来越远,只留下一地散落的月光。
他们说好要去江南走走,看看江南的繁花似锦,烟雨三月。
仪铭曾说清心陪他在马上征战,沙场浴血,却没能给她花前月下,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可他们都有顾虑,所以他将自己困在家里独自悲伤。
清心与仪铭有一样的心思,不同的是清心鼓起勇气来找仪铭,在爱情这条道上清心走的一直比高仪铭勇敢,她曾不顾年幼,不顾艰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边疆找仪铭,这一去就是六年。
而今清心来了,清心知道就算是粉身碎骨仪铭也会走一遭,只有清心和仪铭,没有朝堂,没有征战,甚至忘却那些最亲的亲人。
陪清心泛舟河上,越过石拱桥底,带女扮男装的清心在风月之地把酒言欢,因为听说江南有一个有名的花魁,想去一睹芳容。二话不说带着去,看着清心假装自己是个男人,让花魁含羞带怯,然后扬长而去。
任由其放肆而为,清心在前面惹事,仪铭在后面善后。清心说再不给仪铭惹点事,以后就没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他们投入的忘情的玩着。这天在一家酒家吃饭,就听隔壁的人议论着
“听说相府的女儿私奔了”
“可别瞎说”
“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在一个皇都大户人家当差,据说皇都传遍,不过皇上不允许议论,封后大典日期不变,还听说一起私奔的是上官将军的儿子仪铭将军。”
“这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这不是你我几个关系好嘛,其他人可不敢说”
出来十天,纵游江湖,嬉笑人间,荒唐与分寸之间瞎折腾,大多数时候她在闹,仪铭在一边看着保护着清心。哪怕知道清心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也不让她亲自动手,以后这样的机会难有。
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闹不疯之后还是无法逃避。原以为凭皇室,相府和将军府的实力封锁这么一个有辱三大家颜面的事情不难,没想还是走漏了消息。
坐在客栈里等着上菜隔壁桌传来窃窃私语,清心对着仪铭笑笑似不当回事,仪铭握握清心的手。
清心撒娇的说菜怎么还不上,都饿坏了。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锦绣山河还未踏遍,轩王大婚订在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只剩一个月时间,相视一笑,个中酸楚,只有二人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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