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情和哥哥一起走进顾氏的大厦时,一种奇怪的氛围将她包裹住,不仅仅是尴尬,还有一丝夹杂在尴尬中的危险。
跟在秘书的身后,钟情和钟纵去了总裁办公室,隔着那一扇门,顾言泽就坐在里面。
钟情深呼吸,调整了状态才跟着哥哥一起进去。
“顾总,客户到了。”秘书推开门,钟情盯着好久没有看见的顾言泽,胸口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流淌着。
“你先下去吧。”顾言泽疲惫的收起笔,抬头正要说话,却对上了钟情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眸。
“小情,你怎么来了?”顾言泽惊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钟纵,眼中似乎有责备的意味。
“是我要跟过来的,和哥哥无关。”钟情把所有的恐惧带着口水咽了下去,壮着胆子对上顾言泽的眼睛。
“小情,你去休息室里等我们,我和纵哥谈完生意再去见你。”顾言泽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钟情。
“好。”她不想做无理取闹的人,转身就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隔音十分好,她一进去就听不到办公室的声音,只有打开窗户才能听到楼下嘈杂的汽车声。
这一路上走过来很多人看向她的视线都十分的奇怪,钟情当然也注意到了,可是为什么呢?她和顾氏并没有太多的往来,顾氏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休息室里的成色十分简陋,一张床一个办公桌,绕过床有一个大小正合适的盥洗室,里面还有一个浴缸。
“真会享受!”钟情小声嘟哝着,尝试着在床上坐了下去。
这张床并不柔软,睡着十分的硬,钟情躺在上面只觉得硌的骨头疼。
“这么硬的床,真的能睡得下去吗?”钟情好奇的在床上按来按去,没有一处是柔软的。
她睡软床习惯了,就连在公寓里就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的软床垫,可顾言泽这里却相反。
床上坐着不舒服,她就坐在了书桌旁,趴在书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醒来的时候,顾言泽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钟情赶紧起身,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之前不敢盯着顾言泽,只能落在他身后的床上。
“昨天你给陈晗回电话了吗?”
“回了,我都知道了。”顾言泽言简意赅的回答她的问题,视线紧紧地锁在钟情的身上,却没有了以往的霸道。
“我来是向你道歉,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误会了你,对不起。”尽管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但一定和顾言泽无关。
“没关系。”说完顾言泽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钟情也觉得十分尴尬。
“已经道过歉了,那我就离开了,再见。”钟情尴尬地冲出休息室,哥哥就在外面等自己,见她出来一脸惊讶。
没等钟纵问什么,钟情就拉着他赶紧离开了顾氏。
“你走这么快干嘛?后面有狼在追你吗?”钟纵看了一眼身后,似乎看到了顾言泽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不是狼也差不多了。”钟情尴尬的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你不是来找顾言泽道歉的吗?”钟纵仿佛早就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一句话就戳穿了。
“我道歉了,他也说没关系,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以后不许再提。”说完这些话,钟情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这件事情真的告一段落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和顾言泽谈什么生意呢?居然连我都不让旁听。”钟情越发觉得哥哥和顾言泽之间一定有猫腻。
“你又不做生意,就算你听了也听不懂,还不如让你去休息。”钟纵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但钟情却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不对劲。
“我也是接触过生意的,而且我又不打扰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在外面?是不是你和顾言泽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是这么想,钟情就越觉得哥哥十分可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当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盘算着怎么把你卖了最划算。”钟纵一巴掌挡住了钟情的脸,顺势将她推到的另一边。
现在的钟纵,每一个举动在钟情眼里都充满了目的性,就连把自己推开,似乎也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身上的秘密。
有了这样的想法,钟情时时刻刻的观察着钟纵,想要从他的嘴里撬出东西,又或是从他的举止中发现什么。
果然在下车的前一秒,钟情终于发现了哥哥的不对劲。
他这一路好像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是以往,一定会兴冲冲地和自己说他的事情。
回到家里,钟纵也异于往常,没有和她告别,就径直回了房间。
“陈晗,你知道最近顾氏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盯着哥哥的房间,钟情打通了陈晗的电话。
“隐约听说是要解散监察会,不过具体就不太清楚了。”那是别人公司的事情,她也不会过问太多。
这个消息让钟情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陈晗不知道监察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十分清楚。
挂断电话后,她立刻冲进了哥哥的房间,钟纵穿着秋衣秋裤,仿佛什么巨大的秘密被钟情发现了似的,赶紧跳上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钟情好像失忆一样,只记着自己要问监察会的事情,“哥,你是不是知道顾氏要解散监察会?”
见她没有问秋衣秋裤的事儿,钟纵松了一口气:“监察会是人家自己公司的,想解散就解散喽。”
“你真的不知道监察会在公司的地位吗?”钟情知道检查会的目的,一直都是遏制着顾言泽的权利。
而顾言泽现在要解散检查会,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种监察部门压根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顾言泽就可以直接解散。之前之所以没有解散,完全是因为看在了某些人的面子上而已。”
钟纵说的十分随意,某些人当然指的就是顾廷生和黄婉莹。
可是钟情却记得,每一次顾言泽提到监察会,都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如果真的那么好解散,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看来哥哥是不会和自己说实话了,钟情失望地准备离开,钟纵也期待着她赶紧把门关上。
抬起的脚刚踏出门口,钟情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阴测测的看着哥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没记错的话,哥哥刚刚是不是套了秋衣秋裤?
想到自己穿着那套秋衣秋裤的蠢样子居然被钟情看到了,钟纵觉得自己名节不保!
“没有!”
他吼的有多大声,钟情就回忆的有多清楚,笑容一直咧到耳边,露出阴森森的大白牙:“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万千少女想嫁的男人居然穿着秋衣秋裤,究竟是老胳膊老腿的挽留,还是青春的放手?”
说着钟情冲着钟纵挑了挑眉头,奸笑着关上了门,徒留钟纵在房间里懊恼不已。
晚上出门吃饭,钟情便看到了哥哥的门上俨然贴着一行字,她凑近看了看,读了出来:“钟情与女子不得入内!”
后面还画着三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可惜下一秒这张纸就被钟情撕了下来,撕碎在了垃圾桶里。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亲爱的妹妹呢?”钟情压着嗓子,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探着脑袋看着正在做饭的钟纵。
“……”钟纵咬牙切齿地握着刀。
“哥哥,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手呀!他还要帮您穿秋衣秋裤呢!”钟情字正腔圆的把这句话读了出来,钟纵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点。
调戏完哥哥,钟情的心情十分不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回想着昨天的事情。
那一束目光出现的太过诡异,钟情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是巧合。
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出现在她路演上的人,同时也会出现在颁奖晚会上,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如果不是顾言泽,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监视自己?
钟情自认从小到大十分地安分守己,最多也就是惹一惹哥哥,做过过分的事情,会有人这样针对自己呢?
钟纵做好了饭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钟情正蹲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钟纵把菜都端好,只等着钟情来吃,服务到家,十分贴心。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穿秋衣秋裤的事情不露痕迹地宣扬出去。”被哥哥吵醒,钟情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但看到那一桌的饭菜时,还是忍不住向大佬低头。
见钟情坐在餐桌旁,满脸写着我爱吃三个大字,钟纵狠心地敲开了她要下手的筷子,“都想把我的事儿宣扬出去了,还吃我做的饭呐?”
“切!哥哥怎么这么抠了?我可是你最可爱的妹妹!”钟情嘟着嘴,厚着脸皮把筷子伸向了另一盘菜里。
这一回钟纵倒是没有拦着她,再拦着她饭菜都要凉了,谁也吃不上。
吃饱喝足后,钟纵看着桌上的残局。事先落在了钟情的身上,“该你打扫战场了。”
“不着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顾言泽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想骗我。在医院的时候,你和他剑拔弩张,恨不得把他掐死,这么快就转变态度,我不得不怀疑你身上的秋衣秋裤是他送的!”
见她又扯到了秋衣秋裤的事情,钟纵简直要疯了:“怎么又扯到秋衣秋裤了!”
“那你说还是不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