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泽闻言，愣了愣，眼神掩不去的错愕，微微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轻轻地颤抖着。
赵虞娇见状，心里不禁“疙瘩”了一下，既是害怕，又是愧疚不安。
“我不是赵家的亲生女儿，我是被赵家收养的……”
赵虞娇忐忑着，静候着秦天泽的反应，一时间大气夜不敢喘，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秦天泽。
秦天泽惊愕着，也是踌躇不安，不知该作何反应。
“将军……我不是有意欺瞒你的，只是未曾提起……”
赵虞娇想要解释一句，面露无辜之状，焦急地想要说清楚。
但是秦天泽摇摇头，打断了赵虞娇，他垂下了眼眸，看起来疲惫不堪，示意赵虞娇不要再说了。
“娇娇儿，你是，你是……”
东林的公主吗……一个大梁的敌国，一个与大梁争锋相对等我国家的贵族。
秦天泽说不下去了，他不愿意相信，那句话在心口打转，把秦天泽的心口搅得发疼。
赵虞娇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天泽，喃喃自语。
“将军……”
秦天泽竟是不信她，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赵虞娇说么？
赵虞娇的心脏发疼，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捂着胸口，细眉轻蹙，呼吸沉重缓慢。
秦天泽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本能地想要上前关心赵虞娇，却生生忍住了，站在原地，眼波颤动。
秦天泽握紧了双拳，把指甲都钳进了肉里，皮几乎被他挠破，却不觉疼痛。他急促地呼吸着，心疼不已。
可是怎么会，现在竟然连赵虞娇自己也承认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明了赵虞娇就是东林的人，甚至还是贵族！
难道，赵虞娇从头到尾，靠近秦天泽，都是带着这样的目的的吗？
秦天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抗拒着承认这样的实话。
怎么可能，赵虞娇怎么可能会是带着目的靠近自己的？这些日子的相濡以沫，如胶似漆，都只是一个骗局吗？
秦天泽咬紧了牙关，忍不住地发颤着。
他也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矛盾，大概是矛盾，她仍然是他的娇娇儿，却又不是了。
赵虞娇突然多了好多个身份，而这些身份却是不可相融的，她才是一个矛盾。
秦天泽恍惚之中，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脑袋昏昏沉沉，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赵虞娇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稍稍变好一些，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再看向秦天泽的时候，他的眼神恍惚迷离。
秦天泽觉得眼前的赵虞娇变得模糊，而没有定数，他把握不住眼前这个人了。
这就是一个未知，秦天泽所害怕的，最为害怕的存在，无法预测和把握的未知。
“将军，你怎么了？”
赵虞娇扶住了秦天泽，关切地询问道，她现在是紧张极了，秦天泽可不能出任何的事情。
“娇娇儿……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秦天泽喃喃地说道，眼神隐忍而痛苦，好像正在忍受什么煎熬。
赵虞娇咬紧了下唇，忍住不要落下眼泪，泪水在眼里打转，情绪激动。
“将军，我也听过这样的谣言，可是我也不知真假……”
秦天泽摇摇头，握住了赵虞娇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娇娇儿……娇娇儿……”
赵虞娇点头，“我在这儿呢，将军……”
“将军，夫人。大堂李将军求见。”
门外突然传来了花想容的声音，她站在门口，误以为他们二人在做什么，便没有进去打扰，只站在门口通报。
秦天泽愣了愣，瞬时回了神，把自己的情感都抽离了出来。
“好，知道了。”
秦天泽冷漠地回答道，眼里是掩不住的疲惫。
赵虞娇沉默着，担忧地看着秦天泽，秦天泽低头，看着赵虞娇的双眸，欲言又止。
“怎么了？将军，你去吧，不必在意娇娇儿的。”
赵虞娇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牵强地笑了笑，转过身，背对着秦天泽。
秦天泽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难受，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时候，他都无法自由地关心自己的个人情感。
还有国家的大事需要他，正在那里等着他。
“娇娇儿，今晚再谈吧……”
秦天泽狠下心，对着赵虞娇的背影，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赵虞娇点点头，眼泪却已经止不住了，把她的妆都哭花了。赵虞娇咬紧了下唇，强忍着不颤抖。
“娇娇儿。”
秦天泽不愿意轻易离开，他知道这样会伤害了赵虞娇的心。
李将军来找秦天泽，那就注定不会是小事了，许是东林那边出了什么动静了。
可是秦天泽仍然不觉得东林的事情就比赵虞娇的事情重要，他现在也是不理智的，满腔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
赵虞娇不回应，她知道，自己一出声，秦天泽就会发现她的哭腔了。
而秦天泽若是知道赵虞娇哭得这般伤心，就不可能会离开了。
可是赵虞娇也清楚，李将军是驻守东林边境的将军，他特地过来将军府求见，怎么可能会是小事呢。
赵虞娇不能耽误了秦天泽，耽误了大梁的生死存亡。
“娇娇儿。”
秦天泽见赵虞娇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他的眼眸沉了下去，大脑一片空白。
秦天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虞娇点点头，就是不肯回头，也不肯出声，她不能让秦天泽为了自己而担心了。
赵虞娇觉得自己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怎么还可以继续耽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秦天泽沉默着，缓慢地走了过去。
赵虞娇听见了秦天泽的脚步声正在靠近，闭紧了眼睛，慌乱地想要掩饰一番，可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秦天泽总会察觉到了。
赵虞娇抽了抽鼻子，忐忑地瞪着秦天泽的反应。
秦天泽从身后抱住了赵虞娇，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什么话也不说。
不要这样还好，秦天泽的动作让赵虞娇没有忍住，瞬间就哭了出来，轻轻地啜泣着。
